嚴長霽沒理他,兀自抱著奄奄一息的小鳳凰來到一棵大樹底下,徒手造了個結界將他罩住。
朱雀在上界未現身已經有一段日子了,但他原本就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也沒有人發現異常。不過仍有小部分人知道他渡劫的事,畢竟那場雷劫聲勢太過浩大,想要瞞天過海著實不太可能。
螣蛇雖離開上界許久,也聽聞了些風聲,傳言說朱雀神君被劈下凡,正躲起來養傷,東方與南方沒人鎮守,暗處的勢力蠢蠢欲動。
可眼下的情景卻好像不是那麼回事——嚴長霽看上去非但沒有被雷劫所傷,反而好像境界有所突破了。
螣蛇心念電轉,趁朱雀分神的檔口,屏氣凝神,悄悄往後退了半丈的距離。
豈料他動身沒多久,又是六道以靈力化為實體的赤色劍羽齊刷刷地從天而降,直直插在他四周,完全禁錮住了他的腳步!
螣蛇:“……”
“我準你走了?”嚴長霽說話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久居上位的威懾力,讓螣蛇下意識不敢動彈。
或許他只是虛張聲勢?螣蛇不信邪。可他要再次逃走的念頭剛起,赤色的劍刃竟倏地燃起熊熊烈火。
那火焰直沖雲霄,在半空中彙聚在一起,凝成一個火焰牢籠。
這火焰看似呈金色,但焰心蒼白,焰尾卻跳躍著若有若無的青藍。這朱雀神君的本命之火,真正能焚盡世間萬物的南明離火。
雖然鳳凰一族屬火系的妖獸,但歸根究底,仍是得了南方朱雀神君的庇佑,借了他的神力,才得以使用南明離火,這也是小鳳凰無法傷及嚴長霽分毫的原因——
世間的靈物絕不會攻擊自己的主人。
嚴長霽將小鳳凰安頓好,慢慢站起身向螣蛇走去。
他每走一步,都宛如有千鈞之力,平地颳起狂風,氣流漩渦圍繞著腳底的地面畫成圓圈盤旋而上。
而他的身影也在這漩渦中漸漸發生變化——閃著五彩琉璃光的赤色戰甲感受到召喚破空而來,精巧而迅速地貼在了主人身上。
“陀羅尼,當初幽熒仙君仁慈,留你一條賤命,才讓你茍延殘喘至今。”嚴長霽聲音低沉,透出濃濃的殺意,他的手伸向虛空,八荒方天戟呼嘯而來,緊接著牢牢地被主人攥住,震顫的尖刃發出陣陣嗡鳴,“你卻不知死活地動本座的人……”
誕生於洪荒之初的天之四靈個個驍勇善戰,鎮守南方的朱雀神君更是數萬年來未曾有一次敗績。
螣蛇本就不是朱雀的對手,巔峰時期還有可能與之一戰,但先前他已被姒傾打成重傷,幾處致命的傷口剛剛才開始恢複。更何況他這次在東洲只是碰巧遇到了小鳳凰,伺機報複而已,所以絕不想跟朱雀硬碰硬。
“沒想到小騷貨的姦夫竟是你。” 螣蛇掐了一個法訣,“天上地下,剛成年的鳳凰就這麼一隻,肏起來很爽吧?”
說話間,他如法炮製地再次引來極地之水企圖澆滅牢籠的火焰。
然而寒潭冰泉一遇到南明離火便自行分崩離析,在半空中驀地炸開,火焰燒得更加劇烈!
螣蛇不明白,這到底是朱雀過於強大,還是他重傷未愈的緣故,五行中水克火的定律竟被生生逆轉了。
只見嚴長霽揚起方天戟,一躍而起,對著螣蛇當空劈下!
這一斬,帶著無邊無際的浩大力量。螣蛇伸手抵擋,卻雙膝一軟,直直地跪在了朱雀面前,他噴出一口鮮血,兩條手臂的衣袖也齊齊碎裂。
但這還不夠。
嚴長霽將長戟背在身後,長嘯一聲化作的巨大朱雀本體,以排山倒海的氣勢淩空而下,一腳踏在螣蛇脊背上,生生將他踩進了地底——他腳下的土地瞬間龜裂,鑿出一個詭異的大洞!
“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