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對了,再繁瑣亦甘願。
人不對,怎樣都是勉為其難。
蔣奕與喬若結婚的目的,為的是陪伴她、有她相伴,而不是各種意義上的得到她,所以,要他要求她就此住一起、發生關系,並無可能。
喬若瞭解他,十分自在地配合他的步調,照常度日,當晚仍舊各回各處。
結婚的事,因為時機不對,薛青和胡建月出於不同因素,但心情都太糟糕,喬若沒告訴家裡幾個人。
這晚,馮源約薛青一起吃飯。
飯後,兩個人閑閑地走在路上,薛青提起薛盼的事,隨後苦笑著看他,“我家裡真的一個好人都沒有。”
“你不就挺好的?”馮源的笑容溫暖之至。
“如果還算過得去,也是若若跟你的功勞。”
馮源握住她的手,“你哥哥做的那些事,說心裡話,打死我也理解不了。別的也算了,開黑礦鬧出人命,早晚會暴露,他和尹國棟進去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是啊。”薛青的語氣似嘆息,“我早被聽說的那些嚇懵了。我媽還想撈他出來,怎麼撈?一天天的,可真會做白日夢。”
“你跟我說心裡話,對你哥的事兒,到底是什麼想法?”
“什麼想法?他早就該進去了。”薛青指的是母親、哥哥收買耿大軍那件事。她不用問也想的到,喬若私下裡的動作不少,沒讓母子兩個獲罪是真的,卻也真的控制住了他們。只不過,這些她真沒臉跟馮源提,頓了頓,問,“怎麼這麼問我?”
“不管是為什麼,我都挺關注這事兒的,這兩天聽說,你媽認準了是喬若把你哥坑進去的。”
薛青失笑,“不知道她是更年期還是要瘋,喬若認識我們家的人是一年前,我哥幹的那些事,可是從兩三年前開始的。誰要是信她,真該去看看腦子了。”
“你這麼想我就放心了。”馮源說,“看得出來,你在家裡住得特開心,也很在乎一起住的朋友,尤其喬若。我不希望你因為你哥哥瞎尋思,影響友情。”“放心,不能夠,只不過,有時候覺得沒臉面對若若和小月。”薛青語聲輕而緩,“小月的事簡單來說,是小姑娘上了流氓的當,差點兒給帶溝裡去,若若是被我們一家折磨了挺長時間,她把我也當仇人都正常,但是,現在我手裡的一切都是她給的。有兩回半夜醒了,想到這些,我簡直懷疑是在做夢,她是我命裡的貴人。”
“既然是這樣,繼續好好兒相處。說起來,你跟她住著,我特踏實,比我每天陪著你都放心。”
薛青莞爾,“我家若若太兇了,是吧?”
馮源亦笑得現出雪白的牙齒,“可不麼,太兇也太漂亮,看上她的不少,但是沒膽子追。”
薛青笑得更歡,“若若有主兒了,那人跟她特般配,別人就別做夢了。”
“那可太好了,她那邊要是定下來,記得通知我,怎麼著都要跟你一塊兒給她慶賀一下。”
“一定。”
馮源對薛青,倒是完全可以套用蔣奕說過的話,也說不上她有什麼好,可就是喜歡,放不下,離不了。
他聽著、看著薛家那些事,感受著薛青點點滴滴的變化,知道喬若起了多大的作用,怎麼能不心懷感激。
他喜歡上她的時候,她面目遠比現在糟糕十倍不止。
其實,他私心裡篤定,薛盼前腳被打後腳進局子,與喬若息息相關,知道那女孩子是又強悍又穩步地施行著報複薛家母子的計劃,等到薛盼被判刑後,複仇才算告一段落。
但他絕對不會跟薛青說這些,薛青這個局中人,也有自己的一套完全合理的邏輯,怎麼樣都不會懷疑喬若。
萬幸,這樣最好不過。
喬若的確是恨不得殺了薛家母子的架勢,卻也給了薛青再周到、豐厚不過的補償。而那種女孩子,心寒、翻臉只是一念之間的事,他何止不希望薛青得罪喬若,他是確確實實地害怕那樣的事情發生。
人得有自知之明,喬若那種殺傷力級別的人,真不是他們惹得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