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若起先還悶悶地壞笑,很快略顯無助地勾住他頸子,再到暈暈乎乎。
如他曾說過的,這樣就已足夠好。
已是至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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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向東和權靜靜已經吵了一天的架。
前者從老太太那裡捱了罵更受了驚嚇,本來是有點兒萬念俱灰的意思。
回到住處,他在客廳裡悶了好一陣子,實在懶得動彈,喊權靜靜給他沏杯茶。
然而權靜靜的心情又比他好哪兒去了?
老太太對她的態度冷淡一分,對她意味著的就是,兩個兒子離老太太的遺産就遠一步。
那可是錢哪,她這一輩子圖的是什麼?不就是好吃好喝好穿戴地高人一等地過日子?
現在近的本來在自己名下的錢拿不回來,遠的更成了海上神仙島山中桃花源,她還想找個人吆五喝六地指揮得團團轉呢。
所以,一聽到蔣向東的吩咐,她看也不看他臉色,直接嗆聲:“難道你自己沒長手?我又不是你僱的老媽子,正跟你鬧離婚呢,想指使我,拿錢!”
“錢錢錢!”蔣向東瞬間暴怒,跳起來沖到她面前,劈手就是一耳刮子,“你他媽是錢生的還是錢養的?我怎麼不記得你跟我之前,你家裡哪怕富裕過一天?”
權靜靜當下呆住了。
他居然打她?居然往她臉上扇巴掌!
這比打她胸那種缺德行為或許更過分,要是慣著他,不出兩天,他就會成為柳葉衚衕又一號家暴男。
權靜靜瞪了他片刻,卯足了勁兒抽回去一耳光,“打我?敢再打我,我不但離婚,還要跟你拼命!”
蔣向東也呆了呆,隨即摸了摸臉,真就不要臉了,“扯平了。傻老孃們兒,不是口口聲聲讓我打你要用錢換麼?這下妥了,指不定誰下手更重。咱倆要不要一塊兒去醫院驗驗傷?”
權靜靜覺得,自己遲早被他氣出心梗的病。
而蔣向東的腦子,也從眼前的怨懟轉移到了想當初,把老太太放下的那些話,一字不落地複述給她聽:
“以前我那些年,口口聲聲要臉面、時時處處不要臉的事兒,你功不可沒,這些年可著勁兒地攛掇我。老太太心裡跟明鏡兒一樣。
“老太太說了,本來不想搭理你,也懶得跟你爹媽算他們教女無方、用女兒跟蔣家弄錢的賬,可現在你還是有事沒事跑去老太太跟前兒嘚瑟,惦記她手裡的錢,那就別怪她不客氣了。
“她讓我回來一定要轉告你,不論你孃家現在管不管你,她以後一定會讓權家兩個老糊塗恨上你,更會讓你的兄弟離她要多遠有多遠。”
話本來就說的非常重了,蔣向東還用了不陰不陽的語氣,落到權靜靜耳裡,不亞於驚天霹靂。
“怎麼可能?”權靜靜不相信,“你們娘兒倆說話,怎麼會扯到我身上?我招誰惹誰了?死老太婆撂下這種話,到底安的什麼心?”
“又罵我媽,這他媽不抽你抽誰?”蔣向東再度掄圓了胳膊,給了她一巴掌。
權靜靜又沒打架的經驗,可不就是他打一下她挨一下。
她被打得身形歪倒在地上,卻沒力氣起身,等耳邊的嗡嗡聲小了些,盯著他問:“她真是那麼說的?”
“廢話!我難道有閑心編排這種事兒?”蔣向東望著她,牽出陰沉沉的笑容,“我這個當爹的不做人,但不管有沒有人承認,你都是當後媽的。那時候要是沒你出那種餿主意,認識那種不三不四的人,我做夢都想不到那種事。”
權靜靜不用問也知道,他指的是當年關於蔣奕的事情,心完全沉到了谷底。如果老太太告訴蔣奕,不介意他收拾她和權家,那……
蔣向東扯著她起來,“走吧,老太太這些話,我也得當著你的面兒,告訴你孃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