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奕睨她一眼,意思很明顯:一點兒也沒看出來。
喬若笑盈盈的,給他盛了瑤柱、鴿蛋、冬筍到碗裡,又取過一隻螃蟹,幫他拆解蟹殼。
他們兩個一起吃飯的時候,起先是蔣奕照顧著她,因為瞧著她吃東西實在是一種享受。慢慢地,就是相互照顧了,吃喝玩都一樣,喬若一向認為,相互分享才更開心。
她說起給貝之桃新買的幾本書,問他按順序學有沒有問題。
蔣奕說沒問題,又提醒她:“想學的更全面,可以到圖書館借書。”
“要辦借書證,借了還要還。”
蔣奕莞爾,“做完飯還得洗碗,你怎麼不嫌煩?”吃了些東西,夾過兩只油燜大蝦,給她剝殼。
“兩碼事,心情不壞的時候,做家務是享受,借的書我用著總有點兒負擔。”
“關鍵並不是你用,皇上不急太監急。”
又吐槽她。喬若斜他一眼,作勢要用蟹腿扔他。
蔣奕笑得現出亮閃閃的白牙,把一隻大蝦放到她手邊的碟子裡,再給她取過蘸料,“得了,回頭我給你弄一些書過來。”
“這還差不多。”
兩個人就是平時相處的樣子,不刻意保持距離,但也不會顯得親暱。饒是如此,在座的人都看得出來,兩個人是相互喜歡的,看彼此的眼神,絕不是他們平時有的。
大家都沒點出來,但心裡都有數了,用眼神交流時,都難掩喜色。
最開心的是老太太。
而此時的廖春華,卻快氣炸了。
她在派出所裡好一通哭訴,覺得這次不管怎麼著,喬若都會積極地找她認錯,商量著私了——傻子才會寧可拘留也不低頭。
她都想好了,要喬若出薛盼的就醫住院費用,賠償精神損失費,至於後者要多少,他們娘兒倆說了算。
可結果是什麼?
她眼睜睜地看著喬若逛花園似的走出派出所,在蔣奕的護送下離開。
這還有王法麼?
派出所裡的片兒警架不住她的一哭二鬧三上吊,很快如她所願,將她送到了所長、副所長面前。
廖春華聲淚俱下地控訴,也盡量含蓄地提出自己的訴求。
副所長說:“這事情不是你以為的那麼簡單,主要的幾個人證都能為喬若證明,她是見義勇為,阻止薛盼傷害胡建月……”
“哪些人證?”廖春華赤紅著眼睛望著他,“哪一個不是跟她住一塊兒或是她的鄰居?!那些人說話跟放屁有什麼區別!?”
副所長又忍不住撓頭了。面對喬若時撓頭,是因為她是個擺在他跟前兒的難題;此刻撓頭,則是因為這女人說話粗鄙,混不吝的德性。
籲出一口氣,他仍舊保持著溫和的神色,“那些人裡面,也有你的親戚、你搬到租住房之前的鄰居,難道還要我提醒你這一點?”
廖春華更加激動:“什麼親戚?胡建月跟我兒子沒血緣關系,我都說多少遍了?她就是個破鞋,我兒子腦袋被驢踢了看上了她。至於鄰居,你是不是說的蔣奕?他連他親爹都算計,冷血到家了,這種人也能當證人?你們這兒是派出所不是嗎?怎麼能跟那些不三不四的東西串通,欺負我跟我兒子?!”
副所長擰了眉。他統共才說了幾句話,她就把他和他的單位、證人一併罵了進去,真不能怪她風評那麼差,更不能怪喬若說她的證言沒必要參考——那腦子跟正常人完全不在一條線上。
副所長還算平靜,所長卻惱了。
胡建月到底是怎麼樣的品行,沒接觸就不能下定論,可這女人居然連蔣奕都埋汰,那可是陸家老中青三代都非常認可的人。
陸家老爺子、陸一鳴的父親目前在京市,身居要職,陸一鳴則是特種部隊的尖子兵,因傷病轉業的,當然,轉業只是那麼一說,那小子並沒服從安排,這兩年都是這兒賺一筆那兒投一筆資金,悶聲發大財呢。
就在喬若做筆錄期間,陸家老爺子、陸一鳴之父特意打電話過來,說他們相信喬若的人品,今天這事兒,不妨深入瞭解一下情況,可以的話,不要急於下定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