仝太太冷笑著打斷她:“不當真?老太太是做母親的,我也是,我想象不出,要到什麼地步,能說自己的兒子不是東西,又能說兒子的兩個兒子是私生子。她怎麼不這麼說蔣奕呢?”
仝瑩瑩抿了抿唇,無言以對。
“而且,那些事情,她已經跟你說過,可你並沒告訴家裡,哪怕一個字。”仝太太的失望更重,“那個蔣靜軒真有那麼好,值得你連他所有最不堪的惡劣條件都能全盤接受?”
“沒有,我沒有。”這一句,仝瑩瑩說的是心裡話。她不在乎蔣靜軒這個人,在乎的是他作為男主帶來的人際關系方面的便利條件。
“既然沒有,以後別再跟他來往了。”仝自友命令道,“一樣米養百樣人,蔣家老太太的人品和成就一樣,有口皆碑,她不認可的要放棄的親人,意味的是有重大的問題,我和你媽媽不允許你再跟那樣的人不清不楚。”
“那怎麼行?”仝瑩瑩皺眉,對他們的處事態度頗有不滿,“蔣靜軒有用,不來往可不行……”
“來往也行,先脫離仝家,與我們斷絕關系。”仝自友斬釘截鐵地說,“我們不幹涉成年人的交友、婚姻自由,但我們也跟蔣老太太一樣,有權利放棄價值觀完全不一致的親人。”
仝瑩瑩懵了。原劇情可不是這樣的,他們明明能在女兒的懇求下勉為其難地應下婚事,且盡心竭力地幫女兒與蔣老太太維系關系……
“這件事沒得商量。”仝自友一錘定音,轉開話題,“現在,說說你騙錢的理由,你要那麼多錢幹什麼?”
仝瑩瑩啞聲。她總不能說,要拿到喬若手裡的巨額財富,而合情理的理由,一時間又編不出來。
“說不說都無所謂,反正你沒可能再騙家裡或是親友的錢了。”仝太太將話接過去,“剛剛你爸挨個打電話通知大家,一分錢都不要借給你,同時也都問了,你有沒有借過錢,你三個朋友都說你借過,但是數額大,有心無力。萬幸。”
親友範圍內社死了?仝瑩瑩羞惱交加,騰一下漲紅了臉。
她不明白,怎麼什麼事情輪到自己,待遇就完全不一樣了,明明這類事在女主身上都能輕而易舉如願。
她是來自後世的人,憑什麼比不過現今的女主,處處吃癟?
同樣的一天,喬仰山焦頭爛額的程度,只能勝於仝瑩瑩。
回到家裡,除了兩個姐姐兩個弟弟,等他回來的,還有羅秀及其請來的律師——對於喬家母女勾引她丈夫、兒子,破壞她婚姻與家庭安寧的事,保留訴訟的權利,目前嘗試私下溝通解決。
所謂私下解決,除了錢,又能怎麼解決?
羅秀一大早收到了一個包裹,裡面有厚厚一摞照片、一位律師的聯系方式,以及無償提供給她的索要賠償金的詳細方案。
要不然,她哪裡能這麼快請到律師。
見到喬仰山,羅秀二話不說,把律師擬定的賠償方案和照片一併拿給喬仰山,語速如連珠炮,語氣譏誚:“要說你對你媳婦兒、女兒做的好事毫不知情,傻子都不信,尤其你利用我家那個神棍把親生女兒趕出家門的事,真相是喬小靈利用你針對喬若,得到喬家女兒的身份。
“對於這個真相,你對喬若做出了一定程度的賠償,這事兒已經傳開了,意味的是什麼,你心知肚明。
“我是帶了律師,但也不介意做一些踩著法律界限的事,例如附帶照片登報,例如每天跟著你,告訴你每一個生意夥伴你家裡這些髒事兒。
“我相信,大多數人對這種事的興趣濃厚。”
喬仰山的臉都要綠了,心裡只有一個念頭:自己罪不至此吧?不過是不喜歡女兒更想要兒子也更喜歡錢而已。而這種話,他又怎麼有臉說。
生平第一次,他在一個謂之陌生的女人面前,對著她滿含鄙夷的視線,希望自己當場暈過去,以此擺脫此時窘境,哪怕只是暫時的逃避。
可他不能。
多少年了,除了錢,他最在意的是名聲,何況如今兩者是相輔相成。
他只能低聲下氣地懇求羅秀:“不論什麼事都好商量,別動不動提什麼見報、訴訟,你有什麼要求只管提,只要我可以答應,都會替妻子女兒的錯誤行為付出代價。”
“只是妻子女兒的錯誤行為?”羅秀不齒至極,“我不想打擾比我更鄙視你的人,但你要總是沒個正常人該有的態度,我只能去四處打聽喬若在喬家那三年的情況,所受到的不公平的待遇,甚至於求喬若出面,指證你這種生而不養的貨。”
找喬若?那死丫頭都敢對他動手了,動動嘴皮子把他往死裡埋汰絕對不在話下。喬仰山屬實慌了,“別別別,不至於,真不至於……”
羅秀哼笑,“到現在,我倒是挺替喬若慶幸的,沒被你們教養長大,實在是三生有幸。要是跟著你們生活,只不過是個打死不肯認回親生父母、鐵了心鳩佔鵲巢的玩意兒。可哪兒勾三搭四,老輩子窯子裡的東西也比不了她吧?姓喬的,這不能怪喬小靈,只能怪你跟藺自芳上樑不正,你明不明白?”
喬仰山再一次痛恨自己神經強悍,不能當場暈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