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產科男士止步。
顧瑾言長身玉立站在產科外的走廊裡,臂彎搭著外套,下顎上一層淺淺的清查,顯得那張輪廓立體的英俊臉龐男人味愈發濃烈。
何懷晟與他並肩而站,看著好友面無表情的五官,忍不住道歉:“sorry,是我的失誤,你這些天一直都沒回去,就以為懷孕這種事根本不需要查。但是陸清越現在有了孩子,她和這個孩子,你怎麼打算的?”
男人插在西褲口袋裡的那隻手攥了攥,然後輕輕合了下眼眸:“懷晟,我要當爸爸了,孩子需要爸爸,自然也需要媽媽。”
何懷晟默然,從他微微發顫的嗓音的聽出內心壓抑的喜悅和一直被道德束縛著的那股小心翼翼的舒松。
在仇人的女兒和心愛的女人這兩個身份之間如何抉擇的痛苦的煎熬裡,這個忽然到來的孩子,或許能給顧瑾言一個能說服自己的合理理由,讓去世的父母能夠原諒他的不孝。
因為孩子是他的血脈,是顧家的根苗,就算兩位老人地下有知,也會盼著他妻兒團圓和睦美滿的。
但是還有一個難題。
“那陸展鵬呢,你打算怎麼辦?”
聽到這個名字,顧瑾言的眼神瞬間陰鶩下來:“該怎麼辦怎麼辦。”
何懷晟一時無言,只覺得呼吸有些不暢。
這意思是一邊讓陸清越給他生孩子,一邊把人家的親爹給送回監獄裡去?
作為摯交好友,他忍不住說了句:“謹言,這樣對陸清越是不是有點太殘忍了。而且,你以後面對她的時候真的還能像以前一樣嗎?”
“難道讓我這個做父親的放棄自己孩子的生命就不殘忍?”
顧瑾言的臉上清冷一片:“陸展鵬做了惡事,就該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血債結清,我不會遷怒到陸清越的身上。”
何懷晟沒再接話,只在心裡輕輕嘆了口氣,只怕說來容易做起來難。
早知道會弄成這個局面,她真後悔當初把陸清越拽到顧瑾言的身邊。
b超室裡。
陸清越躺在診床上,雙手緊張地抓著床沿,眼巴巴地望著給自己做b超的女醫生:“醫生,我的孩子健康嗎?前一段時間我肺部感染,連續好幾天打針吃藥,還有前幾天,我運動之後流了一點點血,這些會不會造成不好的影響?”
女醫生很隨和:“小姑娘,先不要緊張,目前看來運動過後流血並未對胚胎造成什麼影響,至於藥物是否會導致畸形,現在我還不能回答你的問題,因為那得四五個月的時候做完唐氏篩查才能知道。”
陸清越一口氣頓時悶在胸腔裡,四五個月孩子已經成型了,到時候若是發現不健康再流掉,跟親手殺死自己的孩子有什麼區別?
女醫生見她臉色忽然變得蒼白,溫和地笑了笑“我看你也不是第一次做媽媽了吧,怎麼還緊張成這樣?”
然後陸清越聞言整個人都僵住了。
之前的那個孩子她就沒能保住,她很害怕噩夢再次重演。
女醫生看著她明顯又刷白了一層的臉色,收起笑容皺了皺眉:“臉色怎麼突然變成這樣?是我說錯什麼了,還是你有什麼顧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