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朦朧,不見半點星光,只剩下被烏雲半掩的彎月還吝嗇的撒著淒冷的月光。蒼涼的戈壁峽谷掩藏在朦朧的月色下,影影綽綽地看不清楚。原本就嶙峋突兀如爪牙的奇石怪巖,此時看起來更是像隱藏在鬼蜮中張牙舞爪的妖魔。遠處不時傳來蒼狼淒厲的嚎叫,月光雲影的變換,嶙峋怪石時隱時現,整個大地彷彿變成一座鬼蜮,隨時擇人而噬。
“月黑風高殺人夜!暗算無常死不知……”
嘿嘿冷笑一聲,雅各布驅馬從黑暗中走出來,輕磕馬刺,胯下的栗色夸特馬輕嘶一聲,蹄聲嘚嘚,循著前方微弱馬蹄聲不遠不近地跟著。速度不死很快,差不多是騎腳踏車速度一樣。夜晚騎馬是件非常危險的事,一個小石子或者一個凹凸就可能讓騎手馬失前蹄,連人帶馬摔倒在地。輕則摔個頭暈腦脹,嚴重的可能被幾百斤的馬身體重重壓到,筋斷骨折,甚至被馬拖拽踏死。所以除非是十萬火急的事情,否則沒有牛仔會深夜驅馬狂奔。因為這無異於找死。
詹姆斯這夥人和格林頓他們都是老手,比雅各布更瞭解這些事情,所以他們都是默默驅馬慢行。如果此時有人從高空俯瞰的話,就會發現場面十分之詭異。格林頓在前面用槓桿槍挑著一盞馬燈晃晃悠悠地漫步,時不時停下來喝一口威士忌。詹姆斯他們十幾騎人馬在後面隨著格林頓的節奏走走停停,似乎一點都不急。再後面就是雅各布。他更不著急。鷸蚌相爭,漁翁才能得利啊!
走走停停,時間就這樣過了大約一個小時,離開溫泉鎮也有十幾公里。就在雅各布有些疑惑,疑惑詹姆斯他們怎麼還不動手的時候?突然前面傳來一陣馬蹄聲,接著就是人喊馬嘶……
出事了!
雅各布瞬間意識到事情不對!他馬上翻身下馬,將夸特馬藏在角落,然後帶著M1860悄無聲息地快速拉近與詹姆斯他們的距離。大約潛行到離詹姆斯他們只有四五十米的時候,雅各布停了下來,找到一個隱蔽的地方藏身。
果然等雅各布藏好之後,就看見七八匹駿馬飛馳而來,遠遠就聽見有人倉惶大喊:“TMD不對勁啊!詹姆斯,格林頓這個野獸沒有從前面的峽谷經過,只有一匹空馬……上面沒有人!”
“沒人?!”
詹姆斯渾身一緊,頓時就感到一股危險的氣息襲來。
“熄燈!快下馬隱蔽!”
“砰砰砰……”
“Fuck!”
詹姆斯的話剛說出口,還沒等他的手下反應過來,一連串清脆震耳的槍聲響起!現場頓時人仰馬翻,一片慌亂。四五個牛仔隨著槍聲響起,應聲摔下馬,不知死活。其他戰馬突然收到槍聲驚嚇,一下子驚馬不受控制,或是高高人立而起,或是瞬間加速賓士,或是原地慌亂蹦跳……期間又是有幾個牛仔被摔下馬,然後就就聽見他們開始痛苦哀嚎起來。
“啊……啊……我的腿!我的腿!啊……該死的……”
“熄燈!熄燈!隱蔽!隱蔽!”
“那個魔鬼就在前面!我看見他開槍了!”
“我也看見了!快開槍!殺了他!”
雅各布也看見了!
格林頓就在他的斜對面,詹姆斯他們正好被夾在兩人中間。格林頓開槍時槍口的火焰實在太顯眼了,顯眼的就像是黑夜裡的放煙花一樣。只要不是瞎子,誰都能發現。
此時的子彈還是黑火藥填裝的,燃燒不充分,而槍和子彈幾乎都是手工做出來的,槍的密閉性不是那麼好。所以只要一開槍,白天的時候可以明顯看見一股硝煙瀰漫。而晚上,那幾乎和放鞭炮沒什麼區別了!
“幹得漂亮!”雅各布不禁為格林頓撫掌而嘆。
格林頓不愧是經驗老到的賞金獵人!他怎麼可能順著詹姆斯的意思,按照詹姆斯設定的劇本走呢?
兩人之間爾虞我詐,都是有自己的打算。詹姆斯忍辱負重,沒有在酒吧被格林頓激怒。反而是順著格林頓的意思講賞金如數交給他。然後晚上安排兩夥人,一夥人在峽谷潛藏伏擊。另一夥人則是他親自帶領,咬在格林頓後面不遠不近地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