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陶檸說,“不用玉佩,更不需要你的主子來到長陵國。我說了,我會自己處理所有的事情。”
寧綰看見,站在臺階上的陳嬤嬤忽然低下了頭,兩只蒼老的手不安的絞在一塊兒。
寧綰沒有在宅子裡逗留,進去房間轉了一圈,便去了韓長雪的府邸。
韓長雪因為寧綰的事情被韓瑜禁了一個月的足,正砸東西洩憤時,便看見寧綰出現在了她的跟前。
“好你個寧綰,真的是將我當成傻子了是不是?”韓長雪將手中的七彩祥雲瑞氣花瓶狠狠擲在寧綰的腳下,道,“我真是信了你的邪,竟然真的敢用你給我的藥!你說,顏神醫去哪兒了!她是不是往藥石裡加了東西,等到一年,或者三五年,或者一個月,我的臉就會潰爛是不是?”
寧綰沒興趣聽韓長雪說這些她根本不想聽的廢話。
她踢開腳邊的碎片,踱步到韓長雪的跟前,問,“你安然無恙的回來了長陵國,是誰給你透露的訊息?”
韓長雪驚訝的張了張嘴巴,卻是很快將情緒收斂,她拍了拍手,沒事人兒一樣的開口道,
“你說是誰就是誰嘍,你不是蕙質蘭心,最會猜測嗎?那你就好好猜猜呀,猜猜是誰給我的訊息。”
“你知道報仇時候最蠢的一種辦法是什麼嗎?”寧綰一步步朝韓長雪逼近,直至韓長雪跌坐在椅子上,她亮出手中的短刀,逼近韓長雪的脖子,說,“那就是以命換命,我必死無疑,可是你也活不成。在被人逼得無路可走的時候,這個最蠢的辦法,卻是最有利的辦法。”
“你讓我說什麼!”韓長雪怯生生的看著寧綰近乎癲狂的臉,一邊往後仰著,避免寧綰劃破她的脖頸,一邊氣急敗壞的說,“你不是知道是誰給我的訊息嗎?我在宣國認識幾個人?除了鄭琪,誰能給我訊息?”
之前寧綰也是這樣以為,可是她發現,鄭琪根本沒有這樣做的理由。
韓霖死了,鄭琪不用嫁到長陵國來了,她和長陵國什麼關系都沒有,為什麼要管韓長雪的死活?給韓長雪通風報信,她能得到什麼好處?
既然沒有必要也沒有好處,鄭琪為什麼要幫韓長雪?
這根本就不起鄭琪做的,也不是鄭瑞做的!
“是我身邊的人是不是?”寧綰湊到韓長雪的耳朵邊上說。
韓長雪好笑的笑了兩聲,“看不出來,你還真是個喜歡猜的人,猜測別人也就算了,竟然連自己身邊的人都在懷疑。寧綰,在你心裡,有可信的人嗎?你真的會真真正正的相信一個人嗎?”
“我會。”寧綰看著韓長雪的眼睛,眸子一片氤氳,“如果你沒有隱瞞,將事情的真相告訴我,我會信你的。”
韓長雪被寧綰突如其來的煽情嚇得手足無措,她哈的笑了一聲,慌亂道,
“真相,什麼真相?你想要聽什麼真相?難不成你讓我告訴你,其實我是男人嗎?”
“韓雲霏才是韓瑜的女兒吧?”寧綰摸摸韓長雪滿是傷疤的臉,“韓雲霏也有傷,可是她的傷都在手上,那些皮外傷,時間長了就好了,可是你的傷都在臉上,這不是能夠用時間治好的……韓雲霏才是韓瑜的女兒,是嗎?”
“那麼你以為我是誰?”韓長雪嗤嗤的笑,“你不會天真的以為我是太上皇的女兒吧?寧綰,別傻了,太上皇的女兒是什麼樣的年紀,我是什麼樣的年紀,這能作假嗎?再說了,你不是見過我父皇了嗎!縱然我臉上有傷,也不至於看不出來我和父皇相似的面孔。是,世間有改頭換面的神術,可是啊,並不是每個地方都有顏神醫的。我是韓長雪,我是如假包換的韓瑜的女兒。”
“那韓雲霏呢?”寧綰揪住韓長雪的衣襟,“你告訴我韓雲霏是誰!”
“她不是喊你表姐麼?她是誰,需要我告訴你麼?”韓長雪挑眉笑了,她伸手,將寧綰握著短刀的手往後推了推。
“說吧,你要什麼。”寧綰站直了身子,說道,“要什麼才會與我合作,只要你開口,我什麼都應。”
“呵。”韓長雪笑了一聲,但臉上卻沒有笑意,她搖搖頭,“真不知道你腦子裡裝的是什麼東西……”
“你一步步的誘我入局,將韓瑜和韓雲霏都當成了棋子,不就是在等我提出合作,你好說明你的目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