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夢知不想被撞飛出去,更不想被壓成肉泥,她很敏捷的往邊上一奪,就看到那抹火紅剎不住腳,直直朝著地上撲了去。
好巧不巧,牙齒正撞上那個藏在地底下的石頭。
一聲脆響,不知磕碎了幾瓣……沈夢知下意識捂住自己的牙,隔著漫天的雪花她都覺得疼。
蠢是一種病,與生俱來的,隨著年齡的增長,會越發的病入膏肓。像沈閑知這樣的,已經晚期。
看著不遠處,深深嵌在雪地裡的兩只紅色恨天高,沈夢知可以發誓,沈閑知是她見過的最蠢的人,沒有之一。
“沈夢知!你為什麼要讓!”沈閑知吐一口老血,怒吼的聲音在半山腰回蕩。
為什麼?因為她有腦子。
沈夢知笑笑,好脾氣的上前去把沈閑知扶了起來,末了,還笑眯眯的遞上紙。
沈夢知想,什麼叫以德報怨,她這就是!
只是看著沈閑知一口完好的大白牙,沈夢知忍不住的深表遺憾。她很懷疑沈閑知是不是揹著她練過什麼打不死摔不殘的絕世武功。
不然,就沈閑知這腦子,肯定活不到這麼大年紀的。
“你沒事跑去孟家做什麼,一天功夫不到就讓人老太太哭得暈死過去,你真是害人不淺吶!真的,要論害人的功夫,沈夢知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沈閑知指著沈夢知鼻子,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罵夠了。就神經兮兮的湊到沈夢知耳邊問,“你又去畫畫了是不是?這回又畫了什麼?”
沈夢知笑得眉眼彎彎:想知道?
沈閑知小雞啄米的點點頭,廢話,不想知道問她幹嘛。
沈夢知:那就繼續想啊。
“沈夢知!”沈閑知一把扯住沈夢知齊耳的短發,“你再這麼不可一世,我絕對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沈夢知扔了傘,也是一把扯住沈閑知的頭發,無聲的吐出蠢貨兩個字。
兩個相貌個子相當人,在雪地裡打了起來。
誰也沒注意到又一道車門開啟,一人走了下來,直到他踱步到沈閑知的高跟鞋前,拔出了鞋子。
悶笑著說,“不是一家人還真不會不進一家門,二位,智商堪憂吶。”
沈夢知聽得笑了,所以說血緣真是個了不得的東西,你永遠不知道它會讓個什麼樣的奇葩成為你的親人。
自然,還有一句話怎麼說來著?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這人劍眉星目,鼻如刀削,薄唇兩側噙著要笑不笑的弧度。
長得高高大大、幹幹淨淨的,好看得幾乎無可挑剔,只是白大褂配一雙彩虹襪,像極了總愛一身紅衣服的沈閑知,著實sao包。
也是這當兒,沈夢知被沈閑知手腳並用的壓在了雪地上。漫天的雪花當空灑了下來,接連成片,白得刺眼。
沈夢知慌忙將眼睛擋住。
“怎麼,不僅啞巴了?連眼睛也要瞎了嗎?報應啊,沈夢知,你這妥妥的都是報應。”沈閑知知道沈夢知身子骨弱,折騰不了幾下,這會兒是想抓抓想掐掐,言語神態,極盡惡毒。
“沈閑知,你媽教你這樣欺負你妹的?”男人笑問著,手裡的高跟鞋狠狠往反方向甩去。
“顧秣陵,你個王八蛋!”沈閑知哇哇大叫,松開沈夢知朝著顧秣陵奔去。
沈夢知心道,原來那個白大褂叫顧秣陵啊。
眼淚順著臉頰往下落。
沈夢知搖搖頭,果然是見不得亮光啊。
正猜測著眼睛是不是要瞎了,身子猛然被人拽了起來,黑傘覆到了頭頂。
沈閑知的林肯呼嘯而過。
沈夢知眯縫著看了片刻,終於放心的睜開眼睛,一眼看到了那張人畜無害的臉。
以及他背後,一閃而過的車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