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了一天的路,晚上時候剛好到了一處村落,便停下休息了。
只是足足幾百號人,沒辦法擠在一家客棧,只能分開了住,甚至於村落裡的客棧不夠,只得三三兩兩去了附近村民家中。
寧綰進了客棧,坐在樓下角落裡的一張木桌前,靜靜看著陶檸和明理打點。
陳嬤嬤見寧綰臉色蒼白,一分血色也沒有,伸手碰了碰寧綰額頭,問,“小姐,是不是趕路的速度太快了?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
寧綰搖頭,“沒有大礙,大概是許久沒有這樣趕過路了,一時間有些不適應。”
休息了一會兒,臉上還是不好看,只是已有了血色,陳嬤嬤這才放下心來。
開客棧的都是當地的村民,一下子見了幾百號氣勢洶洶的人,心裡難免發怵,上菜時都是小心翼翼的,唯恐惹了誰不開心會人頭落地。
在聽到明理稱呼寧綰“娘娘”時,端菜上桌的婦人更是覺得手都在發抖。
寧綰站起了身子,更是嚇得那婦人咚的一聲跪下了,直呼饒命。
“沒事,你起來吧。”寧綰對婦人說罷,又轉過頭對陳嬤嬤說,“將飯菜準備一份拿到樓上。”
又喊了明理,陶檸,葛四和雲勝四人上了樓。
還未進屋便是說了一句,“往後的稱呼該是變了,我已經離開允王府,便不再是允王妃。”
明理不依,“主子沒說娘娘不是,娘娘便一直是允王府的女主人。”
“想必是你家主子未來得及與你說,他已經給了我休書,我確實不是允王妃。”寧綰回頭,對一臉錯愕的明理笑了笑,說,“若你不信,我可以將休書拿了給你看看。要不要看?”
明理默然。
他清楚寧綰的性子,寧綰極少說謊話,尤其在這樣的事情上,更不可能說假話來騙他。與其等寧綰當著幾人的面把休書拿出來把事情說斷,不如假裝是聽從寧綰的安排,換個稱呼。反正,他家主子喊得主子,寧綰也喊得主子。
站在明理旁邊的陶檸卻是又驚又喜,正準備待會兒就飛鴿傳書,告訴李南這件事,便見進了屋的寧綰瞥了他一眼,毫不含糊道,“這件事,不希望傳到泰安國去。”
陶檸立馬把嘴緊緊閉上。
幾人走到桌邊,在寧綰的吩咐下,都圍著桌子坐了下來。
蒹葭為幾人倒了茶後退到一邊。
“來時都是幾位在幫忙打點,也未顧得上說聲謝謝。”寧綰起身,態度誠懇的給幾人道謝,說,“跟我同來長陵國,必定會吃盡苦頭,恐怕短時間內都沒法像從前那樣輕松。明知兇險,你們還願意追隨,寧綰自當銘記。”
幾人忙起身,異口同聲說不敢。
但寧綰執意要謝,他們拗不過,也只能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