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可以得到好嗎?”緩緩。李延握著指尖的那抹潮濕,問寧綰,“無論我怎麼樣,都可以得到好嗎?可是傾城,我做錯了許多事,我不知道,我還有沒有資格得到好。”
“會的。”寧綰笑道,“應該好。”
李延釋然的笑,那笑容是多年以來第一次發自肺腑的笑。
他是該得到好的,她說得對,他應該好,又不是他的錯,這所有的一切,又不是他一開始就謀劃的。別人錯在前,他錯在後,他還是有資格得到好的。
“你會不會一直留在宣國?”李延問,怕寧綰因著李洹的原因不好告知答案,又說,“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會告訴哥哥的。”
寧綰搖搖頭,笑著說,“他知道的。”
李延也知道了,知道她不會長長久久待在宣國。
李延率先去了大殿。
大殿中,皇帝向文武百官說了韓霖以及李銘的惡行,要文武百官拿出一個處理的辦法來,從頭到尾,都是避重就輕,沒有將李洹拿出來說事。
皇帝之所以沒有提及李洹則是因為百官中有多人是為李洹效命的,勢力範圍太廣,皇帝要想同時對付韓霖和李銘,就沒有足夠的人手對付李洹,只能將李洹暫時撇到一邊。
李延進去大殿時,皇帝正說到,“虎毒尚且不食子,朕本想為廢太子留一線生機的,哪怕茍延殘喘,也要讓他多過活幾年。他卻是等不及想要逃之夭夭,昨兒個夜裡逃竄時,被亂箭射死也是他的報應。”
此言一出,大殿上驀然安靜,每個人眼中是震驚又是瞭然,莫不是說太子太過大逆不道,人人都勸慰皇帝不要太傷心,要保重龍體。
皇帝很滿意群臣說的話,他表現得痛心疾首的時候,朝著李延所在的地方,唇角微微一勾,表示他對李延的做法很是認同。
待群臣不說話時,又說,“至於韓霖,竟然將手伸向宣國皇室,區區長陵國的賤民,也想幹涉宣國的國事。朕想,這樣的人,不管是長陵國的太子還是長陵國的女皇,都該殺之!若是到了這樣的境地還沒有作為,他們豈不是要騎到宣國頭上了,那我宣國國威何在?眾卿覺得如何?”
言語間,皇帝的目光落在了李延身上,這樣的時候,他當然是要李延和他一塊兒唱戲的。
李延果真上前一步答話,只是在皇帝殷切的目光中,說的卻是,
“長陵國太子如何,那日設宴時大家都有目共睹。若早有反心,如父皇說的那樣,韓霖登堂入室進了禦書房,對父皇出言不遜,既然韓霖有那樣的膽量和氣魄,當時禦花園宴會時,大家那般愚弄,他為何要忍辱?如玉鬥膽,既然父皇瞧不起長陵國太子,又為何會召見長陵國太子,若是覺得長陵國太子有所圖謀,為何要依照長陵國太子之言,說顏神醫無罪?這其間,恐怕是有什麼誤會。”
皇帝和李延各執一詞,但看文武百官面上的神情,對兩人所言,都不敢全信,也不敢不信。
皇帝面色陰沉,問李延,“你說什麼?”
李延沖皇帝拱手一拜,卻是問站在身邊的官員,“諸位大人可願意讓長陵國太子上來朝堂?也好將龍檮鏢局的事弄個一清二楚。”
“放肆!”皇帝一拍桌子,起身怒道,“李延,此等荒唐,是誰給你的膽子,大殿之上,誰人給了你說話的資格!”
“這膽子,這資格,不都是父皇給的嗎?”李延唇角上勾,不喜不怒的看著皇帝,“父皇予兒臣重任,難道真的只是為了一己之私,而不是希望兒臣發揮所能,為國為民嗎?父皇,您要兒臣將長陵國太子關進大牢,兒臣做了,您要兒臣將王兄禁足於允王府,寸步不得出,兒臣做了,唯獨一點,您要兒臣亂箭射死皇兄,兒臣沒有做到,難道就因為這一件事沒做好,您就要將兒臣禁言的資格都收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