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
李延能嗎?
李延沒辦法做到的。
寧綰對李洹的控訴讓李延面色血色驟然消失。
他踉蹌著身子往後退了一步,雙手狠狠的攥住袖口。
他好像聽到了,寧綰言語中對他毫不掩飾的怨恨,不算是怨恨,最多就只是埋怨。
寧綰不會恨他的,哪怕是他把她推進那泥潭之中,她也捨不得恨他的。
真是狠心吶。
他也覺得他真是狠心吶。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不早點告訴他,寧綰就是顏神醫呢?
如果他早點知道了這是同一個人,他會不會心軟一下下,不將寧綰逼到死衚衕。
如今,寧綰退無可退,李洹退無可退,他,亦是退無可退了。
他還記得在洛城,在文國公府的門口,他四處找尋顏神醫身影的時候。
李洹問他,“如玉,你在想什麼。”
他在想什麼?
他忘了他當時在想什麼。
此刻,也不想糾結那時候的他在想什麼了。
一切都成為了定局了不是嗎?
“我們,還能做朋友嗎?”李延沙啞著聲音問寧綰。
寧綰驚訝的抬眸。
似是不信李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可眨眼間,李延就改變了說法。
“朋友也別做了吧。”他說,“我們不是一路人,沒理由再往來了。之前開錢莊時你出的銀兩,已經提出來了,本來也是想找個機會送到你手上的。”
就知道,就知道會是這樣的。
到底是介意了。
說什麼你若不離,我便不棄。
都是看她可憐,無心的安慰罷了。
他的眼裡,何曾有過她。
今生沒有。
前世,也是沒有的吧。
她小心翼翼捧在手心的夢境,哐當一聲,也是碎了,面目全非,再也拼湊不回原來的樣子了。
重新活了一次又怎麼樣,她以為躲避掉了的狼狽,只是換了一種方式來到她的面前。
夢,醒了。
徹底的醒了。
半分自欺欺人的恍惚都沒有了。
“如玉啊……”她笑著,用最溫柔的語氣喚著他的名字,她問他,“你為什麼要傷了雲勝呢?”
如果只是探清她的虛實,如果只是缺錢了錢財或棋子,她不用大費周章的,只要他一句話,總是面前是熊熊烈火,她也會毫不猶豫的撲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