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是柳如月知道寧綰就是顏神醫後,對寧綰感激得緊,幾次來往過後,兩人竟真的如李洹說的那樣,成了朋友。
聽房氏這樣說,寧綰也只是笑著回答,“舅母放心,阿綰心裡有數,自當有分寸的。”
房氏便也不再往下說了。
兩人寒暄著往裡走。
走到院子裡的臺階處,寧綰開口問道,“舅母,府中可有父親母親的畫像?”
寧綰看到,房氏的身子明顯的震了震。
她低頭看著臺階縫隙中的雜草,反問,“阿綰拿畫像做什麼?這麼些年都不要,怎麼突然間就想到了要畫像?都十多年了,哪裡還有畫像。”
聽房氏的語氣,也是十分不願意寧綰提起她父親與母親的。
說不準,知道她在調查當年事情之後,寧國公便再一次叮囑了那些知情的人,不準跟她提及什麼了。
寧綰眼珠子動了動,說,“之前在國公府生活,過的是寄人籬下的日子,旁人說不讓我看見父親母親的畫像,我再怎麼想看,也只能忍著。”
房氏聞言,將寧綰的胳膊挽得緊了一點,似是心疼寧綰從前遭遇。
寧綰見房氏動容,繼續說,“如今嫁到了允王府,比從前自由了些許,就想著將父親母親的畫像尋來一張……那是我的父親母親,當女兒的,沒那福氣在他們膝下長大,總不能一輩子都認不得他們。”
“唉……”房氏嘆氣,抬起了頭。
卻還是搖頭,“阿綰,舅母曉得你孝順,只是人已經死了許多年了……你既然尋到了姚府來,也該當曉得尋畫像不容易。當年的事情一出,國公爺便求了聖旨,將你父親母親的畫像都收了走。私藏了的,都是犯了欺君之罪的,株連九族的罪,天底下,有幾個人是敢賭的。”
“那麼……”寧綰也看著房氏的眼睛,“舅母能不能幫襯著說一說他們的模樣,我讓畫師畫下來。母親是姚家的孩子,舅母不可能沒有見過的。”
房氏抿了抿嘴,想說什麼,又止住了,她指著前方的迴廊,轉移了話題,說,
“我們快些過去吧,今兒個你大表哥在府裡,新得了一株雙色牡丹,正嘚瑟著呢,對了,四皇子也在。”
寧綰的注意力還真被引開了。
“四皇子?”她問,“四皇子怎會來府裡?”
李延來姚府,這是寧綰從來都沒有想過的事情。
難道李洹有意幫襯姚府一把,特意讓李延過來姚府走動的嗎?
卻不是。
房氏說,“四皇子也算是家裡的常客了,喜歡與你大表哥來往,兩人時常都會邀約了一起出門。算起來。還是好些年的感情了,也虧得四皇子不嫌棄姚府的門第低。”
竟然認識這麼多年了嗎?
李延和大表哥的感情好,這是前世和今生都不曾聽到過的事情。
既然李延和姚府得關系那麼好,那麼之前怎麼就沒有幫襯幫襯姚府呢?
寧綰還沒開口問問房氏更多有關李延和姚府之間的瓜葛,就看到迴廊處有兩個男子並肩走出。
一人著絳紫色的長袍,一人著大紅色的長袍。
便是李延和她得大表哥了。
兩人眉眼間都是笑意,頷首低眉間,竟是別樣的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