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擺放到房間裡,倒是再合適不過。
寧綰回去時,李洹剛沐浴過,穿了件鬆鬆散散的袍子,正坐在桌子邊看書,頭發濕漉漉的滴著水,將袍子都打濕了。
燭光搖曳,將他的五官照映的明明滅滅,帶了別樣的俊逸。
聽見寧綰的腳步聲,他頭也不抬,只是問了句,“回來了?”
聲音平緩,給人清風霽月之感,明朗異常。
寧綰應聲,想著時候不早了,便去了隔壁的房間沐浴去了。
李洹見寧綰出去,才抬眸看了一眼。
一眼過後,又埋下頭看書。
似是在看書,又似是沒有在看書,只是紙張沒有翻幾頁,寧綰便回來了。
這一回來,蒹葭和白露伺候著絞發,敷面,鬧出的動靜倒是不小。
李洹卻始終也不抬頭看一眼。
倒是寧綰記著李洹頭發是濕的,讓蒹葭去給李洹絞頭發。
蒹葭如履薄冰的走過去,李洹倒是沒說什麼,沒應聲也沒拒絕,任由著蒹葭給他絞發,像是木樁,從始至終,除了翻書頁,動也不曾動一下。
直到寧綰坐到了對面的木凳上。
有幾分好奇的問,“王爺看的是什麼書?”
李洹薄唇微掀,輕飄飄吐出幾個字,“主子慢點寵。”
寧綰的面色瞬間漲紅。
她一把扯過李洹面前的書,攥在了手裡。
李洹抬頭看著如臨大敵的寧綰,失笑,“思官看得,我看不得?”
寧綰嘴角直抽抽。
這樣的詞話本子,都是女子閑來無事,拿來打發時間的,裡面說的,都是些花前月下的才子佳人的故事,那些個兒女情長,風花雪月,她看了尚且覺得矯情,登不得大雅之堂……
李洹居然那麼認真的看了……
還是什麼,主子慢點寵,聽這名字,比她平時看的還要不堪入目……
“我睡了。”寧綰拿著書便要起身。
李洹伸出手,道,“抹藥。”
手上滿是碎片割過的口子,經水泡過之後,比剛受傷時還要觸目驚心。
寧綰卻是還在為李洹看了詞話本子覺得難堪。
她對低眉順眼站在一邊的白露說,“為王爺上藥。”
白露怯怯的看一眼李洹,心裡抖了抖,轉身就跑了。
寧綰的眼皮突突的跳了兩下。
又問蒹葭,“快好了麼?”
蒹葭點點頭。
卻也和白露一樣,頭發剛絞幹,便一溜煙兒跑了。
寧綰皺眉,愈發覺得蒹葭和白露欠收拾了。
又聽李洹笑著說,“我難伺候,這是真的,就說允王府,都沒有一個人敢近身伺候的,蒹葭與白露,著實不錯了。”
寧綰撇撇嘴,把詞話本子藏嚴實了,這才拎了藥匣子過去。
說,“我也伺候不來,王爺自己上藥吧,我來包紮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