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房裡,同樣一片狼藉。
柳如風沒死,只是也與死了沒甚區別。
手筋腳筋盡數被挑斷,當然,那是之前差點傷了寧綰那次,李洹吩咐做的。
寧綰讓人做的,只是讓人往柳如風臉上割了幾條口子,順道割了柳如風的舌頭。
此刻,柳如風滿臉血痕,嘴裡鮮血滴滴答答往下落,就像是地底下爬出來的死人一般。
他看見寧綰過來,用鐵鏈栓了,捆綁在木柱上的四肢不安分的掙紮起來。
可手筋腳筋已斷,他再怎麼掙紮,也不過是一堆軟肉,要不是鐵鏈撐著,早該摔下去了。
這鐵鏈,可是他最後的自尊了。
寧綰皮笑肉不笑的對柳如風道,“二公子,您別生氣,本該是讓你與國公爺一塊兒去的………可我想著你不是惦記著寧婕嗎?寧婕的下場你沒等得,就算死了也不安心。所以啊,我會讓你在京城待著的,讓你等著寧婕的下場。”
柳如風咿咿呀呀的掙紮,力道比之前大了不少。
要換做從前,早該沖上來一把掐死寧綰了。
可此刻,在寧綰讓人解開鐵鏈,讓柳如風自由的時候,柳如風卻只能趴在地上,滿眼淚花的,一步一步的朝著寧綰爬過去。
往日威風不在,往日神氣不在,這個時候若是再讓柳如風選擇。他肯定不會再招惹寧綰。
他怎會料到,他得罪一個寧綰,只是想殺了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便將自己的命,都搭進去了!
寧綰後退兩步,吩咐,“帶下去,治治傷,扔到乞丐堆裡去。”
這個時候,誰還敢反駁寧綰的話,寧綰說一,是絕對不會有人敢說二的。
她吩咐的事情,馬上就有人做好了。
柳如風被拖出去,寧綰也出去了柴房。
柴房外,柳國公的屍體已不知搬到哪兒去了。
血跡邊,密密麻麻跪著一行人,就是禁園裡當差的眾人,只有兩人站著,一人是明理,一人是李洹。
明理低垂著腦袋站在李洹一邊,神色黯然又蒼白,似是被李洹責怪了。
李洹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裡去,蒼白中透著幾分憤怒。
寧綰想到自己就這麼殺了柳國公,這筆賬,文國公府的人肯定是要算到李洹頭上,這也算是給李洹添亂了。
忙走上前,說,“王爺,此事,妾身會處理好的,保準不會連累了允王府。這麼鮮血淋漓的地兒,跪著做什麼,讓他們起來吧。”
李洹寒眸驀地掃向寧綰,那裡面真真切切的憤怒將寧綰刺激得一抖。
“王爺,妾身真的可以處理好的。”怕李洹不信,寧綰還舉起旁的手指頭發誓,“保準不會連累到允王府的,若做不到,妾身天打……”
話說到一半,被李洹打斷。
李洹喊,“思官!”
似是竭力剋制著自己的怒氣。
喊了寧綰好一會兒後,李洹才說,“你過去那邊的涼亭等我。”
寧綰點點頭,看看怒不可遏的李洹,邁步往李洹說的涼亭處走。
等寧綰一走,李洹渾身都怒氣又盡數散發出來了。
“我怎麼與你們說的,就算事後王妃將你們的耳朵割了,也不能讓她一人和柳國公站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