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晚上的她出門我不放心,明智不懂變通,許是留不住人,你過去看看。”
李洹繫好領口處的綢帶,又說,“尤其是,不要讓她去成睿王府。”
“主子……”明理喊住要進去允王府的李洹,說,“四皇子要見柳如風,屬下沒有讓他見到,此刻,正在書房裡等你。”
李洹微微頷首,邁步進去了允王府。
李延在書房等著李洹,還心情大好的煮了熱茶。
看見李洹進去,笑呵呵的說,“哥,快來,茶馬上就好了。”
李洹進屋,砰的關上房門。
臉上陰鬱,似是又回到了方才在寧綰跟前,甚至更甚。
“你故意的?”李洹開口便問。
李延臉上的笑容僵住了似的,好久了才完全褪下。
他兩手隨意的擱在桌上,眼睛盯著煮茶的茶具,不冷不熱的說,
“是啊,故意的,故意去找她的。至於原因,哥哥不會不知道的。我不喜歡她,我甚至很討厭她,所以,我絕對不允許她成為真正的允王妃。”
“你不喜歡她,便不該給她莫須有的承諾……”李洹在李延對面的矮凳上坐下,言語中似乎很是無奈,“你不是不知道,她待別人是刀槍不入,卻太容易將你的話當真,無論你說什麼,她都會相信的……”
“這不就是個瘋子嗎?”李延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很是不可思議的看著李洹,“哥,她問的那些話,她說的那些話,說什麼大喜之日被人害了,說什麼失了清白雲雲,說得跟真的似的,你聽見了的。這麼一個胡言亂語的瘋子,你當真想要嗎?”
大喜之日被人傷害,三尺白綾葬了餘生。
這話寧綰不止一次說了。
李延不信,李洹信。
不管是真的發生過也好,只是夢境也好,既然寧綰當真了,難受了,他便是心疼的。
因為心疼,因為懂得,所以他理解寧綰對李延的眷戀和依賴,所以他不願意李延仗著寧綰心裡殘存的那分溫暖對寧綰為所欲為。
“你想做什麼,可以直接告訴我,但凡是合理的,我都不會不由著你,唯獨一點。”李洹看著,眼裡帶了警示意味,“不要傷害她。像今天晚上這樣的事,我希望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看來瘋的不只是寧綰一個,連哥哥也瘋了是嗎?”李延驀地動怒,一腳踢翻了桌上正沸騰的新茶,看著茶具咕嚕嚕滾到一邊,茶水茶葉灑了滿地。
他臉上掛著想不通的無奈和總也說不動李洹的惱怒,說,
“寧綰是李南喜歡的人,只要把寧綰毀了,李南就痛不欲生了,這樣不好嗎?留著寧綰能做什麼?早知道這樣,還不如讓寧綰嫁給太子,讓太子和李南鬥,我們隔岸觀火算了,省得現在四面楚歌。”
“閉嘴!”
李洹拍得桌子一震。
兩道寒光從眸中陡然射出,看得李延脖子一縮。
“你要是敢動這樣的念頭,我們兄弟的情誼便沒有了。”
這句話,李洹說得心平氣和,聽不出一絲絲的不痛快,也聽不出一點點的捨不得。
好像是再平常不過的一句話。
卻帶著十足的認真和不容置疑。
李延曉得,李洹說出來的話,向來是做得到的。
所以,“居然是真的,你我兄弟十幾年的情誼,血濃於水的情誼,比不過寧綰那張妖冶的臉!這居然是真的,他孃的居然是真的!啊?”
李延生氣極了,氣得有些語無倫次了。
他嗤笑著對李洹說,“為了她,不要我了是不是,終究是走到這一步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