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氏哪裡肯走,徑直就朝著寧綰走過去了,蒹葭攔也攔不住。
眼見著要走到寧綰跟前了,暗處的明智憑空而來,拽住婁氏的胳膊,一把把人甩到了一邊。
“娘娘。”婁氏掙紮著爬起來,還要往寧綰身邊湊。
明智長劍出鞘,劍尖直指婁氏咽喉。
婁氏跪了下去,看著寧綰已經邁進去錦繡小闕大門的寧綰,說,
“娘娘,老婦還有話說!”
寧綰餘光一掃,腳步頓也沒頓一下便進去了院子裡。
“事關夫人的,娘娘聽聽吧。”婁氏懇求道。
寧綰的腳步頓住。
一瞬後,說,“讓她進來。”
錦繡小闕是寧國公府中能與寧國公的沉浮小闕媲美的院子。
院子四周開設了花圃,種的都是名貴花草,多數可入藥。
花圃包裹間,僅幾條青石板小徑,中間一條,通向後院。
後院設了一條長廊,長廊兩邊也是種著花花草草,比前院種的花草還要名貴。
長廊盡頭,通向後院房間處設了一間小樓,與涼亭很相似,只是多了四扇窗戶,每一扇窗戶外都是美麗景色。
這小樓,是用來煮茶,聊天,寫詩作畫清閑地的。
這會兒卻是凝重無比。
“我難道不知道我母親是姚家的女兒嗎?”寧綰坐在靠南邊的椅子上,神色冷清,“若只是騙取一個求情機會的,便省了吧。”
婁氏拘謹的站在寧綰跟前,神色張惶。
說,“娘娘,並非老婦看不起姚家,只是姚家門楣向來不高,怎會有夫人那樣的女子。娘娘不曾見過夫人,自是不知道夫人的。夫人除卻容貌過人之外,那氣質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吃穿用度也是極為將講究,什麼樣的珍寶放在面前,就沒有她認不得的。”
“所以呢?”寧綰笑了起來,“僅憑這些,就能證明我母親不是姚家的女兒嗎?就算姚家的門楣不高,那也未必不會有母親這樣的女子吧?”
“娘娘……”婁氏軟軟的跪了下去,“國公爺曾經也是十分喜歡夫人的,後來,無意中看了一封夫人的家書,對夫人的態度便徹底變了,再也不願意把夫人當做兒媳,那之後,變得忌憚和防備了。”
寧綰看似不耐煩的把玩著腰帶上的流蘇,心裡卻是在回味婁氏的話。
想到的,是這看似平常卻處處精緻到極點的錦繡小闕,和幾十個裝了珠寶的箱子。
她從前想的,是她的母親與父親被人利用了,或者有了什麼不該有的野心。
如今,有了婁氏的話,她卻有了別的猜測。
會不會,真的如婁氏說的那樣,她的母親,並不是姚家的女兒?
心裡這樣想,也只是想。
寧綰道,“你說母親不是姚家的女兒,那麼,能拿得出證據嗎?”
婁氏低著頭,說,“事關世子爺與夫人,不只是寧國公府,就是整個京城,都是極少談論的。”
寧綰手中的流蘇不斷從指腹上劃過,絲絲縷縷,纏繞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