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看到的,就是李南這副膽戰心驚的模樣。
不是很能耐嗎?不是無法無天嗎?不是目空一切嗎?
那麼,他倒是讓寧綰點頭,讓寧綰心甘情願跟著他走啊。
他那麼厲害,他倒是不要害怕,讓寧綰把聖旨接了呀。
“王叔,聖旨沒有念出來,您這樣抱著大小姐,是不是不妥當?要不然,還是再忍一會兒,讓大小姐接了聖旨,您再抱不遲。”李延帶了幾分正經的勸說著。
卻是在往李延的心口上戳刀子。
他要是有把握,他也希望寧綰是心甘情願跟著他走的。
他要是能讓寧綰跟他走,這天底下就不可能有人攔得住。
他可以與全天下為敵,他可以什麼都不要,只要寧綰一個人!
只要,只要寧綰喜歡他就夠了!
可是,寧綰不喜歡他,從未將他當做男人來對待,何談喜歡?
“讓,還是不讓?”李南瞪著李延,一字一頓。
房頂上,已然湧出許多陌生的面孔。
“父皇金口玉言,要大小姐接旨,大小姐沒有接旨,就算命喪在這兒,我也不讓。王叔,如玉只能說,得罪了。”
嘴上說著得罪了,面龐帶著的是毫不掩飾的挑釁。
李南不是彎彎繞繞的人,他要帶寧綰走,李延要阻止他,那他就要對李延下手。
“那你便去死吧。”抬腳就向著李延的心窩子踢去。
李延不躲不閃,被李南踹上心窩子時,重重的“悶哼”了一聲。
李南看不慣那裝腔作勢,用來博取寧綰同情的樣兒,抬腳還要踹過去。
“師弟,師弟!”寧綰大約猜測到發生了什麼,她抓住李南的胳膊,說,“別傷他,別傷他,你們好好的,不要打架。”
“你跟我走,我便饒了他。”李南看著寧綰失明得眼睛,滿眼深情,他柔柔的說,“師姐,只要你說你願意跟我走,我什麼都可以不在乎,這京城,乃至這宣國,我都可以不再踏進來一步。”
“走?”寧綰皺著眉頭笑了,攥著李延胳膊的手也松開了,“煜師弟,走去哪兒?這京城,這宣國,這是我的家,我的國,我能走去哪兒?”
李南盯著寧綰眼睛的眸子,倏然暴戾,又倏然平靜了。
這是她的家,她的國,他一直也是這麼想的,所以,他讓她回來京城了。
縱使捨不得,縱使一點點都捨不得她離開,為了她眼中的那一分期待,他還是放開手了。
卻是,錯了嗎?
是的,真的錯了!
就不該,不該讓她離開,不該讓她回來!
李延抹一把嘴角的鮮血,看著兩人間無聲的抉擇和一眼夢看到的勝負,扯出一個寡淡的笑容。
將手中的兩道聖旨同時開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