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個好師兄,護短得很呢。”鄭氏望著陶檸遠去的背影,眉心緊鎖。
“祖母打算在哪兒將雲彩亂棍打死?”寧綰雙手負在身後,道,“去翠煙閣嗎?”
那樣晦氣的東西怎麼能拿去翠煙閣!奴才就是奴才,下人就是下人,就算是死,也妄想沾染主子分毫。
鄭氏甩袖往前走。
王嬤嬤三人低眉跟上。
寧綰看一眼攬月居院中折身返回的清瘦背影,看著那滿頭的珠翠和不緊不慢的步伐,勾唇一笑。
夫君被人斬斷一條胳膊,還能如此盛裝打扮,閑庭信步,如意公主,看來她們確實是一路人。
歷經一世,在寧國公府中,她總算是找到了一個盟友。
鄭氏去的是下人住的院落,院落裡擺了一張桌子,兩把椅子,桌子兩端各放了一杯茶。
鄭氏先坐下,佔了一把椅子,寧綰多走幾步,坐在了另外一把椅子上。
雲彩很快被帶過來了,被兩個健壯的男子狠狠的推了跪到地上,淩亂的衣,淩亂的發,身上血跡斑斑,臉上青青紫紫。
手腕腳腕被白綾牢牢拴著,嘴中塞了一塊烏漆麻黑的抹布,口不能言,只能不斷的磕頭。
給鄭氏磕頭,給寧綰磕頭。
磕頭時,衣衫散開,露出裡面大片狼藉,掐痕,咬痕,血痕,一道道,連線成片。
不堪,不齒!
寧綰手指甲掐著掌心,面上寒冷。
母女連心哪,鄭氏和寧婕禍害人的方法都是如出一轍。
動不動就壞人名節,毀人清白,她們就不怕,這樣的苦痛和折磨,自己也經受一回嗎?
鄭氏發現寧綰的神情變了,她得意的揚了揚唇。
她說,“做錯事的人,不會有好下場的,尤其是女子,總會有千萬種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方式教訓她。何況還是阿綰這樣傾國傾城的女子,要是論起下場來,可比她壯烈得多。”
用雲彩的下場來威脅她?
鄭氏錯了,越是這樣的威脅,她越是鬥志昂揚。
她巴不得,巴不得鄭氏趕快設局,她會讓鄭氏知道什麼叫撕心裂肺的痛!
保準比鄭氏所說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刺激得多!
她期待著,期待著鄭氏的開始,期待鄭氏迫不及待的摧毀自己,墜入地獄深淵。
“哼!”鄭氏冷哼著,端起茶杯,手指撥開茶杯中的茶葉,小小啜了一口。
才道,“動手吧。”
話音一落,粗布麻袋罩上雲彩的頭,一點點蓋過雲彩的發絲,遮住那雙含淚的眸子,擋住了那張稚嫩的臉龐。
人落入麻袋中,麻袋口栓緊,被人一腳踢到院子中央。
寧綰靜靜的看著,看著兩個男子抄起長長的木棍,狠狠的打向麻袋。
麻袋快速的在地上滾動,帶著痛苦的嗚咽聲。
隨後,第二棍子落下去,是比方才還要痛苦的嗚咽聲,麻袋上已有鮮血浸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