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氏的馬車在前,寧綰的馬車為了不被鄭氏發覺,只是遙遙跟上。
所經地方,荒草叢生,所謂的道路只是在荒草掩映間的一條小路,坑坑窪窪,馬車在上行走,顛簸得厲害,一路下來,骨頭都快散架了。
“小姐。”白露扶著寧綰,避免寧綰因為顛簸而撞到哪兒。
她透過寧綰掀開的簾子,看著外面有半人高的野草,想象著有人拎了刀劍藏在荒草中,等她們靠近就一躍而起斬殺的血腥模樣,慌忙問道,
“這地方也太偏僻了,看著不像是有人來的,會不會是老夫人故意的?奴婢覺得,這裡實在是太荒涼了。”
寧綰知道白露心裡想的是什麼,鄭氏母子從來都不是什麼好人,回來京城的途中就起了那樣的歹心,又是殺人又是壞她名節的,就是想把她們徹底毀了。
要是今天鄭氏也是存了什麼壞心思,故意把她們引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想著悄無聲息把她們解決……
若是今天之後,未必不可能。
可今天,鄭氏絕對沒有那樣的防備。
鄭氏昨天晚上才把鑰匙給了她,為了防止她聽到風吹草動而打探到小屋,一定是按兵不動。
按兵不動,就是什麼都不動,包括安插人手等。
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也就那麼幾個時辰,加上寧國公府裡一片混亂,事事都讓人不省心,鄭氏忙都忙不過來,怎麼可能還有閑工夫陪她遊戲?
寧綰淡然,“無論是與不是,我總是要跟過來看看的,放心吧,有陶檸和雲勝在,她動不了我們。”
真假問題,她倒是不擔心。
安危問題,她也不擔心。
她擔心的,是這間神秘小屋的用處。
“小姐,他們的馬車停在了前面。”雲勝突然停了馬車,對寧綰說道,“前方的路逼仄難行,馬車是斷然過不去的。小姐若是要上去,也只能徒步。”
寧綰掀了簾子下去馬車。
放眼望去,是一個巍峨的山峰,一條僅容一人透過的狹窄小道歪歪扭扭蜿蜒而上,傾斜得快要與地面垂直,小道上滿滿鋪著青石板,青石板上長了青苔,單是看著就並不好走,道路兩邊則是嶙峋的怪石,石頭鋒利,像是刻意打磨出來的。
這樣難行又危險,專門為了阻止人上去。
前往小屋,必須要經過這樣的道路嗎?
那小屋到底裝了什麼要緊的東西?
“道路不好走,你就在這兒等著吧。”寧綰對白露說。
扭頭又對跳下馬車的雲勝說,“你跟我上去就是,其他人,將馬車駕著往前去,一定不能讓他們發現。”
雲勝點頭,對帶來的人吩咐了幾句,就領著寧綰去了小道。
青石板上有一大段一大段的劃痕,兩側的石頭上有尖利器物的抓痕,應該是鄭氏她們上去時候留下的。
可見鄭氏帶來的人不少,且到達小屋十分不容易。
雲勝取下腰間的繩索,拿在手中甩動兩圈,用力拋了出去,那繩索上尖利的鐵爪牢牢的抓住了怪石。
雲勝用力拽了拽,確定鐵爪穩固了,才將繩索末端一圈圈纏繞在手臂上,手掌不敢閑著,死死抓住靠近鐵爪一方的繩索,另一隻手一甩,用袖子將手掌覆蓋住,然後朝寧綰伸出。
他道,“小姐,小路太滑,稍有不慎就會摔倒,為了安全起見,屬下失禮了。”
這樣的時刻,還顧及什麼失禮不失禮。
寧綰要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