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氏講不講道理,已經不重要了,此刻,鄭氏只知道她心裡堵得慌。
她將寧婕禁足在房裡,想著等寧婕想通了,給她服個軟,她就解了寧婕的禁足令,母女哪有隔夜的仇嘛,哪知寧婕卻是鐵了心和她作對,態度強硬,竟是連好臉色都不願給她一個。
她氣沖沖的回了翠煙閣,氣兒還沒喘上一口,金鈴便來稟告說寧婕昏過去了。
她慌慌忙忙去到寧婕房裡,又是請大夫,又是抓藥熬藥的,折騰了一早上,好不容易等到寧婕的情況稍微好轉,鬆了口氣,拿起碗筷準備吃點兒東西,一群人烏泱泱的又殺到了她的翠煙閣。
“老夫人,是那幾位老夫人府中的女眷,說是要討個說法。”金鈴頭埋得低低的,說完話,大氣兒也不敢喘。
一早上的雞飛狗跳,她家老夫人的臉色已經難看到極點了,再多一件事,怒火就該忍不住了。
果不其然,金鈴的話才說完,鄭氏啪的砸了手中的玉碗。
滿室寂然。
“一個個的都趕著來給我添堵,平時得好了道謝的時候怎麼不見她們來得這麼殷勤!”鄭氏聽著外面嗡嗡嗡的說話聲,心裡更是煩躁,她面色陰鬱道,“都是些狼心狗肺的東西!讓她們給我住口,要是安靜不下來,就把人給我打出去。”
“老夫人。”王嬤嬤忙將人勸住,道,“幾位老夫人應了您的約,來了寧國公府,是在府中受了驚嚇,於情於理,都是我們的不是,可不敢說這樣的話,讓有心人聽了去,只怕要說老夫人的不是。”
“不是不是,都是我的不是!”鄭氏拂袖掃了桌上的飯菜點心,一巴掌狠狠拍在桌面上,怒道,“又不是我嚇的她們,都是寧綰那小jian蹄子做的好事,她們跟我鬧什麼鬧,有本事去找寧綰說去!她們要是夢收拾得了寧綰,我倒是多謝她們的十八代祖宗。”
提起寧綰,鄭氏手背上青筋暴起,恨不得直接動手把寧綰掐死。
寧綰一回來,女兒、孫女兒說了胡話氣她;京城裡的那些長舌婦說了話中傷她;小金庫的鑰匙被寧綰威脅著拿了去,金庫裡的財寶隨時可能被寧綰奪去;今天,整個後院都快被人嚷嚷著吵翻了天!
果真是個命硬的,這個天煞孤星,真叫人頭疼!
鄭氏揉揉發脹的腦袋,暼一眼站在一邊的王嬤嬤和金鈴,嘆了一口氣。
說道,“去庫房裡找幾支差不多的老山參出來,再買點什麼補身子的東西,一併兒送出去。鬧來鬧去,不就是我給的東西不夠嗎?”
“老夫人……”王嬤嬤走到鄭氏旁邊,將鄭氏攙扶著坐到軟榻上,低聲道,“大小姐剛回來,府中就鬧鬼呢。”
“那不是寧綰那個jian人讓人假扮的嗎?說起來我就……”鄭氏剩下的半截話卡在喉嚨裡,她看看王嬤嬤,終是冷冷的笑了起來。
手中掐著金絲鑲邊的芙蓉錦帕,道,“是啊,不祥的人回來了,府中怎能不鬧鬼。寧綰那jian蹄子作妖,敢把鬼放出來,我就敢把鬼給她收了!將計就計,也不是隻有她一個人會用。”
被寧綰將計就計算計,鄭氏心裡一直惦記著,想要找了機會一雪前恥,經王嬤嬤一提醒,她倒是清醒了,知道該怎麼做了。
“那老夫人的意思是?”王嬤嬤笑問。
“吳氏每天蹦蹦噠噠的,閑著沒事兒,讓她去請了和尚來捉鬼!具體該怎麼做,她將人請來,我自有主意。”鄭氏說。
王嬤嬤和金鈴都應聲出去。
兩人出去沒多久,院子外邊的吵鬧聲這才停下。
鄭氏的心情微微好轉,再起了吃飯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