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顏神醫倚在窗邊,看著窗外的煙火,神態自若,看不出悲喜。
這些前言不搭後語的話,如花以為是顏神醫自言自語,自己說給自己聽的。
此刻,卻是頓悟了。
喊了兩聲沒人應,春娘扯扯如花的衣袖,笑呵呵說,
“如花,從前春娘眼拙,怠慢你了,但你好歹也在攬紅倚翠待了好幾年,對這裡的一草一木都熟悉了,就在這兒住下吧,就別往別處去了。”
如花名聲大噪,多得是聞名而來的貴人,如花一人賺得的銀兩都能趕上樓中四美一共所得了,春娘當然不想如花這棵搖錢樹離開攬紅倚翠。
出名了麼,也多得是有錢人要替如花贖身……
如花一怔,是啊,皮囊很重要,可是,皮囊也是最不重要的。
“皮囊,相也,相者,表也,不可謂之真假也?”寧綰笑著說。
她出去攬紅倚翠,只有白露侯在一邊等她,蒹葭追著寧婕跑得沒影兒了。
她也樂得自在,和白露晃晃悠悠的回去了。
白露問她,“小姐,這是什麼意思?”
“這是說不要太在乎皮囊。”有人替寧綰答了。
寧綰看著迎面走來的人,規規矩矩的行禮,喊,“允王爺。”
真是的,哪兒都有他,說離他遠點,處處都能遇到他。
“聽說寧世子來了,我正要過去呢,既然遇到大小姐,不如就和大小姐一道過去好了。”李洹笑著說。
“這……”白露知道寧綰不好拒絕,就代寧綰說,“我家小姐先不回去,怕是不能和王爺一路了。”
寧婕可是個醋壇子,隨時隨地都能打翻了。
要是允王爺和她家小姐一塊兒去,被看見了,那下場一定比夏荷慘得多。
李洹輕笑,露出一口大白牙,“那可不巧,我剛從府衙出來,還想和大小姐說說稀奇呢。”
白露心想,宅子的事情已經過去了,這事兒就算完了,允王爺去府衙,關她家小姐什麼事。
那廂,寧綰已經笑呵呵的說,“允王爺請。”
今天她忙著,還沒空去府衙打聽情況呢,李洹主動過來給她遞話,她就受了。
李洹點頭,邁步往前走,寧綰落後一大步。
“宋知府那裡好像出了點事情。”李洹說。
什麼什麼?說了什麼?
李洹這麼一點聲音,她怎麼聽得見。
寧綰往前挪了一小步。
“聽說好像是強搶民女,逼死了人家老母,如今,人家告起來了。”李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