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張臉,以及風揚起的脫了一半的外衫,和外衫裡面桃紅色的薄衫……
到底是男的還是女的?
女的,確定就是女的。
男子迅速撤回軟劍。
眨眼間,人撲過來了,死是死不了了,可是該怎麼應對才好?
推出去?不近人情,太唐突!
摟腰?摟摟抱抱,太唐突!
摟肩?拉拉扯扯,太唐突!
就沒有個不唐突的辦法嗎?
不唐突的辦法還沒想到,寧綰已經到了跟前,男子要是不出手,就只能等著被撲倒。
前有敵人後有追兵,還是不要倒地了,那麼多人看著,怪尷尬的。
男子下意識伸手,緊緊握住寧綰的雙肩,讓寧綰前進不得一步。
兩人間的距離,只是咫尺,甚至能夠清楚的感受到對方的呼吸。
一點點噴灑,滿是凝重。
寧綰餘光看著離她脖子只有一指遠的長劍,屏住了呼吸。
饒她不識貨,也能看出長劍鋥亮,是削鐵如泥的好劍,至於劍上未幹的血跡,不知是多少人的鮮血共同染上的……
她只算到後面有追兵,沒料到前面還有攔路虎啊。
意外也來得太突然了,怎就不提前和她打聲招呼,至少讓她有點心理準備,不被嚇傻眼。
餘光往下一點點,看清地上十幾具泡在鮮血裡的屍體,寧綰更不淡定了。
殺了那麼多人,這男的身上貌似一點傷也沒有,可別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
她撞見了他的惡行,看到他殺人了,他會不會不由分說就把她給了結了,永除後患?
寧綰縮了縮脖子。
殺人的人刀起刀落,動作迅速而瀟灑,被殺的人卻是要流幹一身的血呢。
男子沒看到寧綰面上的表情,不是因為他瞎,而是因為他的注意力都落在了寧綰的耳朵上。
宣國的女子,一隻耳朵只有一個耳洞,少一個為不祥,多一個為無禮。
這個女子,雖不明顯,可她左邊耳朵上確實有兩個耳洞,還是緊緊挨在一起的。
這,不像是宣國的禮儀。
“在那兒!”
兩撥人分別從兩人的背後湧來,滿臉兇狠,氣勢洶洶。
一撥追他,一撥追她,他和她撞了,追他們的人聚了。
兩個人被圍困在中間,勢單又力薄。
男子松開寧綰的肩膀,一甩握劍的手,吧嗒一聲,劍尖上的鮮血被甩落在地上,劍鋒直至迎面而來的人。
寧綰得了空閑,手忙腳亂的把腰帶拴上,越忙越亂,輾轉幾回才把腰帶繫好。
她也是沒事找事,早知道是這樣,還不如就不要解開了。
腰帶剛拴好,手腕就被人牢牢扣住。
寧綰還沒反應過來,人已經被拽著樣另一個方向跑去,根本不是她預計的路。
身後的一眾人也傻眼了,他們插翅難逃這樣的話還沒說呢,人怎麼就跑了?
男子對巷子的情況比寧綰熟悉得多,也比身後的人熟悉得多,時而往左時而往右,在幽深的巷子裡進退自如,沒過多久就把人甩開了。
“慢慢慢!”寧綰看著馬上貼上她鼻尖的石牆,尖叫一聲。
身子被人往後一甩,離後邊的石牆又只隔了一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