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寧綰說,轉身往前走去,步伐輕快。
蒹葭不解,她們在這兒等著,不就是為了等人嗎,怎麼那人過來了,馬上能看清是誰了,寧綰卻說要走了。
而且,只是看到一個影子,模樣都沒看到,寧綰為什麼表現得那麼開心?
走過來的那是誰啊?
蒹葭跟著寧綰往前走了,還是忍不住回頭往後看。
可惜火光太大,渲染了半邊天,也模糊了火光下那人的面龐。
蒹葭不能像寧綰一樣,一眼看出走過來的是李洹,因而不能明白寧綰高興什麼。
寧綰的開心,是因為李洹,卻也不是因為李洹。
因為,來的是李洹,不是李延,所以她開心。
因為,來的只是李洹,沒有李延的陪同,所以她開心。
因為,利用她的,妄圖傷害她的只是李洹,沒有李延,所以她開心。
這三句話,足夠寧綰忘卻所有不愉快,傻樂一陣了。
陳嬤嬤是對的,寧綰和寧婕在感情方面都是同樣的執拗,就是一根筋。一旦認定了,不到鮮血淋漓就不會放手。
寧綰對李延,現如今是沒有愛情可言,她也明白她不愛李延,可她自認為前世欠了李延太多太多,所以,她會在李延身上,搭上所有寬容。
哪怕是自欺欺人,她也要相信李延不會利用她。
李延,是她的夫君,是她最親密的人。
她可以不相信世上的任何一個人,就是不能不信李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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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時,寧婕剛一喊,寧綰就跑到了裡屋。
其實也不算裡屋,廂房不比閨房,要小得多,只是為了方便,用屏障隔開了而已。
“姑姑,你醒了?”寧綰揉揉眼睛,走過去把寧婕扶了坐起。
寧婕見寧綰穿的還是昨天那套衣衫,問,
“你昨兒晚上一直都在房裡吧?”
寧綰想,她要是在外邊坐一晚上,不是冷死就是困死,她才沒那麼傻呢。
她昨夜回了自己的廂房,安安穩穩的睡了一晚上,今天一早才過來的。
反正院子裡的人都睡得死死的,也沒人能說清她到底在哪兒睡的。
嘴上卻說,“是,我怕姑姑沒有差使的人,一直都侯在外面的,只是後來姑姑一直沒喊我,我就坐在椅子眯了會兒上,沒成想居然睡著了。”
居然?
是果然才對吧。
寧婕看都不想看寧綰,多看一眼都來氣兒。
生了小姐嬌生慣養的病,卻沒有小姐享福的命。
生了奴才卑賤的命,卻沒有生奴才服侍人的麻利勁兒。
讓她伺候她一晚上都做不到,以後還能成什麼大器。
寧婕雙手揉著額頭,皺眉道,
“不知是不是睡得太沉了,腦袋脹痛得厲害。”
被迷香薰了半夜,腦子不痛才怪。
寧綰學著寧婕皺眉的樣子,也皺了皺眉頭,揉著額頭說,
“姑姑一說,我也覺得腦袋昏沉沉的。”
寧婕嘴角往下一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