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正尋思著要不要找件幹淨衣裳給孫嬤嬤換上,寧綰已經進來了。
蒹葭忙用身子把孫嬤嬤擋住,說,“小姐別看。”
白露伸手去拽寧綰,說,“奴婢與蒹葭打理,小姐去外面坐會兒吧。”
“怕什麼?”寧綰冷笑。
前世經歷過的不堪,如今只是看一看,她有什麼好怕的。
她來,就是為了看看孫嬤嬤的死相。
見寧綰堅持,蒹葭和白露不敢再說話,默默的退到了一邊。
寧綰沒再往前走,只是目光看向了床上,眸中氤氳,一點點凝固成霜。
死不瞑目,死不瞑目好啊。
有因必有果,前世今生,報應不爽,這樣的結局,算是便宜孫嬤嬤了。
蒹葭和白露惴惴不安,怕寧綰見了孫嬤嬤慘狀受到驚嚇。
可寧綰面上一片沉寂,帶著冷意,一點都不害怕,反而很是快意。
蒹葭和白露相視一眼,默默垂下了頭。
寧綰的舉動,好像在應證她們的猜測。
寧綰確實不一樣了,再不是從前隱忍不發的大小姐了。
現在的寧綰,自信神秘,大膽冷漠,讓她們多了安全感,卻也教她們膽顫。
“後門那裡有馬車等著,去把車夫叫過來,把人從後門抬出去。”寧綰冷冷道。
白露哎了一聲,急忙跑出去喊人。
片刻之後,領來了個清瘦的中年男子。
寧綰仔細看了一下,男子虎口處有一層厚厚的繭,是常年習武所致。
但行走時步子隨意,沒有章法,必然不是柳如風身邊的人。
不是柳如風的人,那他是死是活柳如風也不會細究。
“看什麼看,還不趕緊拿出去。”
白露呵斥一聲盯著孫嬤嬤身體挪不開眼的男子。
死人也看,就不怕沾染晦氣。
男子不好意思的舔舔嘴唇,一把把孫嬤嬤扛在肩上就出去了。
寧綰三人邁步跟上。
孫嬤嬤被車夫扔在馬車裡,隨便拿了塊麻布袋蓋上。
寧綰提起裙邊,就要踏上馬車,蒹葭與白露各自捉著寧綰的一片袖子。
白露道,“小姐,這可不敢,小姐若不放心,奴婢去就是。”
寧綰是小姐,怎麼能為了一個被人淩辱的嬤嬤拋頭露面,被人知道,寧國公府大小姐的臉面名聲還要不要了。
“白露在這裡等著,蒹葭,你與我一道去。”
說罷,寧綰扯開兩人的手徑自上了馬車。
蒹葭生怕寧綰改變主意,連她都不帶上,忙踏上馬車。
“駕!”
簾子甩下,車夫一鞭子抽在馬身上,馬車咕嚕嚕往前跑去。
白露怔怔,怎麼這片刻的功夫,她就被撇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