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直接扔了,到底是母親留給她的東西,她捨不得。
寧綰犯難,兩手空空出來的,也沒什麼好拿來遮掩的東西。
抓著寬松的腰帶,寧綰狠了狠心。
脫下外衫後,把首飾放到外衫裡,再將外衫透過衣衫塞到腰帶裡……
反正男子衣衫裡面還有一件女子衣衫,一層又一層的,也傷不著她。
明智,她實在是太明智了!
解決好衣衫的問題,寧綰歡歡喜喜的掙家當去了。
洛城最大的賭場,名叫好德莊。
顧名思義,說的是上天有好生之德。
寧綰卻覺得,這名字取得不好,應該叫嚎的莊,輸得一窮二白,可不就只能鬼哭狼嚎。
“唉~”寧綰輕嘆。
要不是囊中羞澀,被逼到了走投無路的地步,她發誓,她一定不會踏進賭坊一步。
前世,從鳩尾山回去之後,因緣巧合下進去過賭坊。
只一回,便徹底迷上了賭錢的滋味,日思夜想,欲罷不能。
於是總愛男扮女裝去賭場,每去一次,自己是個賭術奇才的慾望就更強烈一分,之後愈演愈烈,賭癮一發不可收拾,一天不去就覺得渾身不舒服。
要不是在賭場裡偶遇了輸了錢後嚇破膽,正絞盡腦汁想託辭的寧昭,寧綰很有可能成為一代賭聖。
寧昭,如假包換的寧越長子,寧國公府未來的主子。
現在想起來,寧綰都覺得她是倒了八輩子血黴才會撞到寧昭。
寧昭欠了賭坊一萬兩銀子,這樣的數額,對寧國公府而言也不是多大的數目,但壞就壞在寧國公生平最討厭賭。
更可恨的是寧昭那個沒良心的,她為他還了賭債,他還恩將仇報的把她進出賭坊的事戳出去……
害得她被祖父懲罰,家法伺候,捱了十個板子,抄了十遍家訓不說,還一連跪了十天的祠堂。
要不是陳嬤嬤前去求情,只怕她就跪死在祠堂裡了。
要是早點知道寧昭會把她的名揚出去,她還不如自己動口,讓世人都知道她寧綰是個可遇不可求的奇才。
她還能依靠賭術成為人上人,一生錦衣玉食,成為富甲一方的女子第一人。
可惜了,可惜了,前世愚蠢,竟然連一身好賭術都沒來得及發揚光大。
才到賭坊門口,寧綰就感覺自己身體裡有一股等待她使用的神力,那股神力由內往外,一點點聚集,然後,將她推著進了好德莊,讓她連最後一點反悔的機會都沒有。
好德莊的佈置與一般賭坊別無二般,共兩層樓,二樓分了房間,每間房都有特定的賭法,一間房一波人,圖的是清淨,多是士族上去玩耍。
一樓沒有分房,就是一整塊地面,鋪了硃色毯子,毯子上方擺了大小相同的近二十張方桌,每章方桌旁都插有一面旌旗,旗子上寫著玩法。
吵鬧聲不絕於耳,有肆無忌憚發笑的,還有怒不可遏罵孃的,這便是賭坊一貫的情形,魚龍混雜。
寧綰走到最裡面的一張方桌旁邊站定,看了一眼旌旗上的字——骰寶。
這裡人少,清靜。
坐莊的是個鶴發童顏的老頭,精神矍鑠,看上去是不錯的,只見他拿起骰盅,一個拳頭大小的竹筒,給圍在桌子邊下注的人看了看,表示骰盅沒有問題。
待眾人點頭後,他將骰盅往桌上的三顆骰子上一蓋,眾人還沒看清,骰子已撞進骰盅裡不說,連骰盅的蓋子也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