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感覺到什麼了?”
“具體我不能確定,但我接觸過一些殺手和探子,她和他們身上有著相似的氣味,很微弱。”
法拉對阿黛拉得出判斷的方式有些懷疑,萊託向她解釋了阿黛拉超人的嗅覺。
“我會把她安排到離我們遠一些的地方工作,現在手頭缺人,不好盯她。你也得小心一點,伊莎小姐呢?算了,碰到她的時候轉告她一下。”
“嗯。”
“哦對了,剛朵拉那邊收到了北方的信,有關於你弟弟的事情。”
原本計劃成為“眼睛”的萊託留在城堡輔佐阿黛拉之後,剛朵拉城郊由教堂改建而來的別墅就空置了。但萊託沒有忘記利用這處財產,他從龍國差遣了幾個手下,以那裡為大本營,充當他們與龍國之間的信使,現在,阿黛拉等人與龍國的聯絡比以往更安全便捷,省了麗茲不少事情。)
“信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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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房間裡。”
萊託話音剛落,阿黛拉提著裙子像只倒過來跑路的高腳杯,一溜煙消失在走廊盡頭。她太久沒有聽到達西的訊息,自從那一夜近乎瘋狂的濫殺之後,阿黛拉留下的只有悲痛、悔恨和若即若離的思念。
推開房間門,阿黛拉一眼看見了床頭櫃上老舊的菲歐利語詩集下面,壓著來自北方的淡黃色信紙。
信是以羅萊雅公主殿下的身份寫的,顯然是代筆,她現在也許被阿黛拉還要忙碌。阿黛拉泛泛的瀏覽了前面的寒暄與問候,找到了提到達西的那段話:
一直以來我遵循你的意願,關注著令弟達西的動向,並暗中提供幫助。先前,令弟參加聖戰軍團,以戴罪立功,表達對舊神和教廷的忠誠,我們得知教職人員並不負責戰鬥,於是未曾加以阻攔。也許也是因為如此,我手下那批糊塗蛋疏忽了對令弟的保護和監視。
在我寫下這封信前不久,聖戰軍團和安瑞亞人在米拉爾至克里米特的森林裡展開決戰並慘敗,餘下的主力包括教職人員悉數向北逃離。然而,戰鬥結束後,我的手下未能找到令弟的蹤跡。四處打聽,有人說他戰死,有人說他在戰鬥開始前就向西逃走。他們試圖回到戰場尋找線索,然而到處都是安瑞亞人,什麼都做不到。
收到傳回的訊息,我愧疚難堪,不知該以何種方式告知於你,甚至想要隱瞞這件事,但我最終還是選擇如實相告。
別為此難過,事情還沒有定論,我祈禱並希望他是為了尋找真相而離開。我聽說過你們的故事,你們之間的紐帶不會這樣輕易斷開。
……
再次表達對於令弟一事的歉意,我會派更多人去尋找,一旦有訊息會立刻寫信給你。
看完這些文字,阿黛拉的大腦一片空白。她感到心頭一塊沉甸甸的東西懸了起來,彷彿隨時會落下,摔個粉碎。
倘若達西倒在了戰場上,一想到雨夜的那場肆意的殺戮和傾瀉的怒意竟變成與弟弟最後的訣別,阿黛拉的瞳孔就開始發抖,她捂上嘴,倒在床上,儘量不去想。但越是如此,童年那個老實巴交,長相可愛的跟屁蟲小男孩就越清晰地浮現在眼前。
“為什麼爺爺要讓姐姐去賺錢啊?”
“蠢豬!因為你笨啊。你這麼笨,怎麼賺錢?”
“我不笨!我可是男子漢!”
“你連我都打不過,算什麼男子漢?”
“那,那——等我長大了一定能打過你!到時候我可以保護姐姐不被壞人欺負,就像山下的科魯茲叔叔保護大魚爺爺一樣。”
一段遙遠卻清晰的對話莫名浮現在腦海裡,稚嫩的聲音頓時激起千層浪,她閉上眼睛,把頭埋在枕頭裡,那天夜晚劃破雨水的穿心一箭造成的創傷,在這似海深的回憶面前又算得了什麼。
“我想去找他……”
阿黛拉看著面前斑駁的鏡子,對自己,對姐姐說道。
“說什麼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