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10日晚阿布力思以南二十里的伍德村
“看在舊神的份兒上,求你們停下來!”
“咣噹!啊!桌椅翻倒在地上的聲音緊接著年輕女性的尖叫)”
“格里姆!你瘋了嗎?!”
“我瘋了嗎?!我當然瘋了!你這條叫喚不停的母狗!還有你!我兄弟花了半輩子積蓄送你去學的什麼鬼東西?”
“那你算什麼?兒子死了,你就知道喝酒!你哪還有點男人的樣子!”
“啪!響亮的耳光)”
“你這打女人的懦夫!”
叮鈴咣鐺的碰撞與破碎聲,還有女人的慘叫與尖叫)
“別打了,求您了,別打了!哭腔)”
“放開我!”
……
一個婦人哭著從屋子裡跑出去,之後,吵鬧聲漸漸止息。過了許久,一個短髮的女孩兒從後門出來,在後院中的一處石臺坐下,獨自小聲抽泣。
這個女孩正是伊莎貝拉·伍茲,阿黛拉曾經的室友,樵夫的女兒,罕見的憑天賦及努力以平民身份進入瑪瑙杖學院瓦爾基里分院的女孩。
藉著微弱的星光,阿黛拉在陰影中端詳著伊莎的臉,憔悴、疲倦、心灰意冷、妥協,這些不該出現在她的臉上,阿黛拉驚訝,且心疼。
“這不是我認識的伊莎。”
坐在地上的女孩聽到黑暗中的人聲,一個激靈躍起身子,擺出一副警覺的架勢。這一連串迅捷的反應告訴阿黛拉,她還是從前那個敏捷得像貓的伊莎貝拉。
“誰!?”
阿黛拉緩緩走出草堆後的陰影,當她的面容出現在光亮下時,女孩呆住了。
“阿黛拉?”
“伊莎,好久不見。”
“唔,你……你怎麼會在這兒?”
伊莎貝拉的架勢瞬間從劍拔弩張的防禦癱軟下來,她立刻抹去眼淚,轉過身去,摸著自己的臉蛋,慌里慌張。
“我將踏上一場旅途,在那之前,我想來看看我的朋友。我的朋友似乎過得並不如意。”阿黛拉一邊說,一邊靠近。
“……”
“你為什麼輟學?”
“也許是因為你。”
“我?”
“他們說你是惡魔,你帶來了瘟疫。我堂哥死了,我叔叔家的獨苗,就在不到一個月前,這該死的病帶走了他。”
“你相信他們說的嗎?”
“……”
伊莎貝拉轉過身,她的眼裡噙滿淚花,這個距離更能看清她的臉,她太憔悴了。
“我當然不信!他們逮捕我,質問我關於你的一切,我如實地說出來,他們卻鞭打我。在他們眼中,你應該長著鐵齒銅牙,血紅的眼睛,還有扭曲的雙角!自私、傲慢且殘忍無情!真是可笑,你明明不是。”
她搖了搖頭,阿黛拉走近,緊緊抱住她。阿黛拉從未想到過伊莎也會受這種程度的波及,為此,她後悔且愧疚,對伊莎給自己的信任充滿感激。
“我多麼希望你這該死的災星能出現,給這些謠言一個終結……”
“對不起,這些說來話長……我一會兒會向你坦白一切,先說說你,我看得出,你現在的日子很艱難。”
“我已經受夠了這樣的生活,本不該是這樣,可我沒有辦法……”
伊莎搓著臉,掙脫阿黛拉的懷抱,走到柵欄旁,低著頭說道。
“因為你,學院裡我已經沒有立足之地了,叔叔失去了唯一的兒子,召我回來接替他的位置,可我除了體力活什麼都不會,我辦砸了很多事情。我叔叔腿腳不便,靠嬸嬸紡紗那點微薄的收入,家裡日子很艱難。加上叔叔現在脾氣很差,他常常打罵嬸嬸,三天兩頭來一次,天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