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都的佈局很複雜,尤其是西區。因為位於山腳下的原因,西區的的房子是階梯式的,錯落有致,成就了一番風景,卻給追捕造成巨大的困難。
阿黛拉沒有選擇跟隨騎士團的大部隊,那些披甲騎馬的人根本追不上一個刺客。更何況魚入江海,如果沒有線索,根本無從捉起。她悄悄潛入已經被封鎖的旅館,來到了之前倆嫌犯跳窗的房間。
這裡只是一個普通的雙人臥室,被子上有剛剛坐過的痕跡,擺設被弄的一團糟,地上還有一個火盆,裡面滿是羊皮紙的餘燼。空氣中的煙燎味已經散去,但還瀰漫著一股不可名狀的味道。像是一種特製的香水,或是焚香,很特別。
阿黛拉像一隻隱形的小狗,在房間裡四處嗅著這種氣味的來源,這個味道別的房間沒有,應該不是旅館的主人所放。終於,在牆上掛著的風衣裡,阿黛拉找到了一株特殊的枯草。儘管已經乾枯,它還散發著濃郁的清香。
就在阿黛拉端詳著枯草時,走廊裡傳來了盔甲摩擦和厚重的腳步聲。阿黛拉敏捷的從窗戶爬上屋頂,但沒有走遠,她在隔壁樓的樓上觀察著屋內的一舉一動。
“已經封城了,他跑不出去的,副團。”
“少來,地下那群老鼠有的是辦法把他弄出去,我們沒多少時間了。”
從外面進來了三四個騎士,為首的被稱為副團的那個,正是之前身穿輕甲獨自追兇的男人。他約摸四十歲,鬍子剃得很工整,算不上英俊,卻有種冷峻果敢的氣質。
他仔細的觀察著房間的每一個細節,不顧體面的趴在地上,為了看清每一粒灰塵。
“你們放人進來了?”
“沒啊?”
“好像有人來過。”
副團長起身走到窗臺前,他似乎隱隱約約察覺到了什麼,抬頭看向阿黛拉的位置。此刻太陽已經落山,阿黛拉正處於靜止的潛行狀態,一動不動的趴在屋頂上,她幾乎是完全隱形的,加上光線昏暗,唯一外洩的只有魔力。但即便如此她也很緊張,屏住呼吸,不敢有任何行動。
“這附近的屋頂,都插上人。”
“是。”
副團長挪開了視線,阿黛拉鬆了一口氣。
他繼續在屋內找著線索,終於,他注意到了門後被撩開的大衣。他不像阿黛拉有狗一般靈敏的鼻子,但他認識大衣夾層裡那株枯草。
“把獵狼犬叫來。”
“是。”
一名騎士跑了出去,剩下的兩名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副團長手中的枯草。
“副團,這是什麼?”
“烈心草,烏蘇山狼國境內)獨產,這是狼族人舊國情結的寄託之草。”他試圖把枯草交給兩名騎士傳看,但兩名騎士不敢接手。
“這就是烈心草?我聽說有劇毒啊?”
“這株已經枯死,失去了毒性,活的烈心草不僅有劇毒,還能讓人瘋狂。”
“也就狼國那些骯髒又愚蠢的瘋狗才會喜歡這種東西。”一名騎士非常嫌棄的諷刺道。
“狼族的先王艾德·沃夫曼,當年就是瀕死之際吞下了一株烈心草,一刀砍下了草原征服王的腦袋,將遊牧民族的騎兵阻擋在烏蘇山脈……”
副團長面露敬佩之情,他對兩位下屬的態度非常不滿,怒斥道:
“正視敵人是騎士的準則!傲慢與偏見會害死你們,蠢材!”
“……”兩位騎士低下了頭,不敢吭聲。
“你,把那個假商人帶過來,我有話要問他。”
“是。”
兩分鐘之後,一名穿著高檔長袍但灰頭土臉的中年人被押進來,他的頭髮是黑色的,挺著大大的啤酒肚,眼神低垂,充滿恐懼與驚慌,根本不像高傲尚武的狼族人。
“杜尚,說,這件大衣是他的嗎?”副團長指著門後掛著的風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