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一日上午
阿黛拉和伊莎貝拉坐在一個古樸的大廳裡,階梯型的座次安排讓學生能夠將注意力更好的集中在前方的講臺上。此時,一個老教授正在滔滔不絕的講著什麼,阿黛拉盯著黑板上方掛著的羊頭骨,思緒慢慢從課堂上飛向遠方。
“
卑劣而瘋狂的的邪神教徒血祭了同胞的靈魂,終於時隔兩年成功召喚來了他們邪惡的崇拜物件。
……
找遍西大陸十三國、五大種族,沒有任何一種語言,沒有任何一個詞語,能夠形容這種原始而純粹的邪惡!
阿拉爾山脈的每一條小溪都被血染紅,梅爾維爾的每一寸土地都化為焦土!
這是人類的餘暉嗎?舊神在哪裡?
當絕望像山火一般席捲大陸,舊神終於帶來了希望的甘霖!
勇敢而睿智的德拉貢四世震懾著蠢蠢欲動的虎豹豺狼,
神聖而高潔的舊神侍者舉起笞杖揮向魔神的走狗,
神力與人理的化身——舊神之子,以無上的神威將災厄的化身——邪惡的魔神,捕鼠一般,封印於萬億土石之下,永不見天日。
……
”
阿黛拉滿腦子都是昨天課上觀摩的戲劇臺詞。兩年來,為了躲避住在西海群島的故人,阿黛拉從未去過龍之國西部,那裡因為魔神降世變得滿目瘡痍,重建工作還在繼續。
在北境的日子裡,資訊來源只有道聽途說,阿黛拉從未主動研究那段歷史,因為那時的當務之急是清算恩怨。現在,阿黛拉的目的已經變成尋找解除詛咒的方法,研究魔神也就成為一個切入點。這段時間她修了好多歷史相關課程,漸漸看清兩年前那件驚天之事的全貌。
阿黛拉終於能理清這些年具體的時間線:
十二年前,十五歲的自己陪爺爺去大陸做生意,遇到邪神教失敗的召喚,被匆匆現世的魔神擄去魔域;
兩年前,邪神教成功召喚,魔神降世,阿黛拉姐姐)同時逃出了魔域,在北境甦醒;
現在的阿黛拉的靈魂在不久之後因為某個神蹟誕生或者說,被召喚;
再往後,就是阿黛拉熟悉的事情了。一切變得如此清晰,除了姐姐不願透露的十年。
{我的經歷也算一個傳奇了,什麼時候也能被寫進戲劇裡面。}阿黛拉浮想聯翩。
入學兩週,阿黛拉漸漸熟悉了學院的生活,並完全沉浸了進去。
學業方面,她從未閱讀過如此繁多而生動的文字,從未學習過系統的理論,也從未見識過那些習以為常的場景是如何被一點一點抽絲剝繭的解構。
艾薩克分院的光學實驗演示和龍之國曆史講解、亞歷山大分院的經濟理論和詩歌戲劇鑑賞,一切的一切,如同開啟了新世界的大門,深深吸引了阿黛拉,以至於若不是看見了戲劇表演裡關於魔神的戲碼她幾乎忘記了來學院的目的。
{小時候覺得鍊金術師、詩人什麼的和教會的人一樣愚蠢,迷信虛無的東西,現在才發現,愚蠢的是自己。}阿黛拉這段時間常常自嘲。
雖然阿黛拉有著濃厚的興趣,但是礙於薄弱的基礎,她學的很吃力,尤其是必修課裡的算術,兩次測試都是倒數。伊莎貝拉這段時間一直在輔導她,對於阿黛拉算術能力的評價,她的原話:“你腦子裡都是肌肉嗎?”
不過幸運的是,在她唯一拿得出手的科目——武藝訓練課上,展示了射術又跟喬打一架之後,喬騎士大為讚賞,邀請阿黛拉做他的助教,甚至直接讓她免修。她一下子拿到了這門課三年的學分,同班同學羨慕的眼珠子都要飛出來。從那天起,阿黛拉就成了瓦爾基里分院的名人,就連其他兩個分院也都聽聞了阿黛拉這個特長生。
在那之後,阿黛拉就能騰出空來了,她到處蹭課,學習自己感興趣或者有用的東西,其中有一門課不僅僅是阿黛拉,連阿黛拉的姐姐都流連忘返,那便是魔法理論課,對,就是阿黛拉來這裡第一次聽的那堂課,也是現在阿黛拉正在聽的課。
在魔法造詣上,技巧先不說,阿黛拉的魔力是非常驚人的,不知是因為詛咒的原因還是姐姐日積月累的修煉所致。阿黛拉沒見過姐姐使出全力,即便如此她也可以不使用法杖作為媒介、不使用戒指作為增幅,徒手搓出高等元素魔法。
只是所有的這些都憑感覺,她不明白真正的原理,所以姐姐在教阿黛拉練習魔法的時候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兩年才傳授了些皮毛。現在,得益於眼前這位老教授的生動講解,她終於接觸到了系統的魔法理論,她開始瞭解到元素之間的關係,瞭解到魔法與人體的聯絡,瞭解咒語對魔法效果的影響,以及所有這些東西的淵源。
“詛咒是一類很特殊很罕見的魔法,通常不會遇見,但是如果遇見了,說明攤上了很不好的事情。”
臺上的教授戴著眼鏡翻著一本很厚的書,自顧自的講著。他一臉花白的絡腮鬍,頭髮亂糟糟的,穿著有些陳舊的袍子,若不是帶著個眼鏡談吐不俗,和流浪漢區別不大。但是,他真實的身份卻是王都來的客座教授,利用魔眼石治癒阿拉松的人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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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言說詛咒來自人的惡意,最純粹的惡意,當第一個使用魔法的人產生這種惡意的時候,詛咒便誕生了。詛咒不像元素魔法,有形有聲,釋放詛咒不需要吟唱,甚至不需要動嘴,對於強大的黑暗生物,只需要一個念頭,詛咒就可以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