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底的京都比起茗江市要冷得多,保安處在打電話給陸翊臣時,並未將趙嘉請進開著暖氣的室內。
她從車上下來,便一直雙手環緊在胸前藉以凝聚暖意,駝色的妮子大衣好看卻不禦寒,等到後來,更是凍得在原地直跺腳。
看著保安處打給陸翊臣的電話沒完沒了,趙嘉不耐煩地上前催促一句:“你就跟他說是特別重要的事情,趕快讓我進去,不停肯定會後悔的。”
正打電話的保安側頭朝她看了眼,卻未置一詞。
這時,趙嘉的手機突然進來一條彩信。
大約十分鐘後,保安走過來到她面前:“陸先生讓我領你進去。”
卻發現趙嘉臉色煞白,接連喊了兩遍她才猛然回過神來。
“陸先生讓我領你進去。”保安再次重複。
趙嘉哦了聲,心情忐忑地跟在他身後,步子邁得特別慢。
趙嘉被開門的阿姨領進客廳時,陸翊臣和鬱安夏已經吃好了午飯。坐在客廳沙發上的兩人臉上都掛著笑,陸翊臣修長的手指捲起鬱安夏耳邊一縷碎髮撥到耳後,寵溺的模樣,看起來讓人莫名羨慕。
“先生、太太,人到了。”
兩人的親暱被趙嘉的到來打斷。
陸翊臣看過來,笑容漸淡的目光落在侷促不安的趙嘉身上,直接開口問:“昨晚的事情是你安排的?”
“不,不是……”趙嘉搖頭否認到一半又戛然而止,一雙貝齒在下唇幾乎咬出痕跡來,最後心一橫點了頭,卻聲如蚊訥,“是,是我。”
“是你?”陸翊臣的尾音微微上揚,明明沒有疾言厲色卻讓趙嘉莫名打了個寒顫,根本不敢和他對視。
“是我。”趙嘉提高了音量,給自己勇氣迫使自己和兩人對視,承認得比剛才乾脆。
陸翊臣和鬱安夏相視一眼,鬱安夏說:“你要說什麼重要事情?”
“我……我,我就是一時糊塗。”趙嘉眼裡急出了淚,“我也沒想對你做什麼,就是一時糊塗,想嚇唬你一下,然後讓你拿錢出來跟我一塊投資。我也不騙你,我自己做的品牌境況現在不怎麼好,如果還改變不了現狀,估計要不了多久就會虧得血本無歸。”
鬱安夏不置可否。
看到兩人都沒說話,趙嘉以為有希望勸服他們,眼淚往下直掉:“安夏,我求你就原諒我一次好不好?我從小家境不好,不知道吃了多少苦才有今天,也就是前年升到總編的位置上然後自己做了一些生意,才真正算是起來了。我現在不止要養活自己,還有老家一大家子人等著我每個月給他們生活費,真的不能沒有這份工作。”
說來說去,目光都定格在鬱安夏身上,求到她心軟比直接跟陸翊臣說有用。
“你如果心裡還有氣我給你跪下敬茶認錯,求你不要讓我丟了現在的工作。”
鬱安夏看著她,語氣還算平和:“這就是你說的重要事情?”
趙嘉心裡咯噔一下,一臉欲言又止,內心掙扎許久,緩緩點頭。
這次開口的是陸翊臣,直接下了逐客令。
趙嘉不肯走,卻被陸翊臣冷冷一句差點嚇破膽:“你如果想體驗一下進局子是什麼滋味,我可以現在就打電話報警說你私闖民宅。”
“我,我這就走。”趙嘉不敢看陸翊臣幽黑的墨眸,慌不擇路之下,走到門口還差點崴了腳。
她前腳離開,陸翊臣後腳就給李海打了個電話:“人大概一會兒就會出小區了,你開車跟著她就行,有情況給我打電話。”
和李海的電話剛切斷,鬱安夏走過來將手輕輕搭在他肩上。
陸翊臣回過頭,兩人目光對撞,衝彼此相視一笑。
下午四點鐘左右,趙嘉終於坐上了佟玉秀的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