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好吧。”江一鳴呼了口氣,“我想我能猜到你的目的了,身在局中,你永遠也掌握不了自己的時間線。所以,你想跳出去,站在局外。”
“以你能理解的極限,是這樣。”
江一鳴憤然道:“那你把我們這些人,我們這些智慧生命當做什麼?你的玩具?”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從前有一窩螞蟻,兩只螞蟻外出覓食的時候,其中一隻被路過的人踩死,另一隻回去說:我碰見了魔鬼!又一天,同一只螞蟻和另一隻同伴外出覓食,碰見了同一個人,人在吃餅幹,餅幹碎屑掉落下來,掉在螞蟻的面前,兩只螞蟻仰望著人,將餅幹碎屑帶回去說:我們碰見了天使。”
江一鳴無聲笑著,雙肩越抖越快,最後發出的笑聲中,充滿著無奈。
“那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你繼續無視我們這些螞蟻不好嗎?”
“因為我要跳出局外,整個多元宇宙,既然能誕生我,就能誕生別人。但在我可控的情況下,任何世界從誕生開始,我就已經看到了終結。所以我窮舉整個多元宇宙,直到破局的出現。”
“只要有機率,哪怕再小,都能用窮舉法令其實現。”江一鳴嘆道:“也只有你能做到,無敵的寂寞哈?”
“你不能理解?”
“我當然理解不了。”江一鳴道:“不過我現在倒是能理解你剛才所說的高維。看不到,摸不到,感覺不到,光憑自以為是的推想,想出來也是錯的。而你向我們所展開的答案,也因為我們並未超脫三維,所以就算看到,聽到,感覺到。但也無法理解,無法描述,所以被動無視掉了。”
“或許在給你些時間,你也能破局。”
江一鳴道:“那你為什麼不多給我們點時間?就算把時間線加上,我得到系統也只過去了不到十年!”
“那是你所感覺到的時間,整個多元宇宙,我給的時間都一樣,不論誰破局,一切都將終結。”
整個多元宇宙,而不是整個多元宇宙的智慧生命……果然,我應該是沖到黑洞視界之內了。
江一鳴恍然,同時也有些明白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以秦博士現在的實力,就算平行世界在他眼中都是芻狗,他又怎麼會去照顧平行世界中的某一個個體?
別忘了,至今為止,秦博士並未回答任務問題,也沒和江一鳴說過一句話。
江一鳴所聽到的,只是已經放在他眼前的答案中,他所想聽到,以及他能聽懂的極限……
“所以,現在已經出現了破局者,他會助你?還是會殺你?你培養了一個不穩定因素。”
“無所謂,你不能理解看穿時間長河,看透一切事物的無奈。”
“好吧,你給自己創造了升維的機會,同時也給自己創造了死亡的機會。那我……我們這些人會怎麼樣?我們這些由你所創造的世界,又會怎麼樣?”
“不知道。”
“……總算有你不知道的東西了。”江一鳴無力的笑著,“可你連理都沒理我一下,如果你聽得見,我想告訴你,我一點都不想成為你升維或者死亡的見證。你不說我們都是螞蟻麼?身為螞蟻,我一點都不想知道兩個人類國家開戰,會在何時毀掉我的世界。我們相差太遠,你完全無視於我,我完全看不懂你……何必呢?”..
“這是偉大的時刻,這是不朽的時刻。”
“我不在乎!”江一鳴吼道:“從一開始,我就不想改變世界,我就不想君臨天下。我只想賺點錢,買一套海邊的別墅,門朝大海而已。對我而言,你超越上帝,那你能不能實現我們這些小人物的心願?讓你無窮多的平行世界裡,有那麼一個世界,能夠安安靜靜的,壽終正寢……回答我!”
“喵!!”
一聲備受驚嚇的貓叫,讓江一鳴猛的從沙灘椅上坐了起來,肚子上火辣辣的,是被橘貓抓傷的痕跡,看著橘貓飛奔進屋的背影,江一鳴錯愕的看著眼前這片沙灘。
“小江!酒醒了下來打球啊?”唐虎在下面招手。
“叔叔!你看欣兒的城堡。”欣兒拎著小桶,得意的顯擺著她用沙子堆砌的城堡。
江一鳴咧嘴一笑,仰頭望著蔚藍的天空……厲害,整個多維宇宙的一切,盡在你的掌握之中。
破局者已經出現,也不知道你將這個世界的時間,撥快了多少,不過誰在乎?
江一鳴縱身從陽臺上跳了下去,然後在沙灘上摔了個四仰八叉,引得眾人鬨笑……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