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系統還有作弊一般的“區域性麻醉”。
盡管如此,也還是——好險。
推開像死物一樣倒在身上的男人,醫生低頭翻出金屬零件,來不及清點數目,就聽到嘈雜腳步聲伴隨“乓乓”兩聲槍擊,大門“哐”地被人踹開!
臉上沾著斑斑血跡的少年粗喘著,突兀地出現在他面前。
視線交融,又很快分離。
眼前場景跟少年預料中的完全不同,他鬆了口氣,卻又好像想確認什麼一樣,扣著槍支的指節略微鬆了鬆,緩慢地走向坐在床沿的醫生。
“老師……”他像夢遊一樣,來到敬愛的人面前,“這個給你。”
汗濕的槍柄塞入男人寬大的掌中,少年緊緊按著,彷彿怕被拒絕般,快速說道:
“會用嗎?我教你好不好……”
醫生看了眼門口黑壓壓的人群,那裡站著兩個熟悉的面孔——廖武義,肥四。
沒有柴林。
“你想要什麼?”
拂開少年的手,醫生擅自握住□□,低頭看他,神態是說不出的認真:
“說出來。”
少年露出似笑似哭的表情,緩慢跪倒下來,雙臂伏在醫生膝間,沙啞的聲音裡帶著幾分可憐和乞求:
“殺了他。”
“……”
“求求你,殺了他。”
血液像爆裂的西瓜汁般“嘭”地炸開。
紅瓤白瓤噴濺得到處都是,男人蒼白麵頰不可避免地潑上星星點點的痕跡,少年亦在未能回神的驚訝中再添一抹血色,他們彼此互望,一個冷靜到近乎冷酷,另一個受到強烈震動而眼神閃爍。
還在發熱的槍口頂住少年腦袋,站在門口那群人立刻掏槍指住那個看上去已經不大正常的醫生,然而對方並沒有做什麼出格的事,只是說了一段讓在場大部分人都聽不懂的話。
“你根本不瞭解我。”叩住扳機的指腹穩定且有力,男人瞳深如海,“我是狐貍,不是倉鼠,記好了。”
少年張口,卻發現自己什麼也說不出來。
男人起身將槍丟回,扣上襯衫就要離開,卻被跪在地上的人竭力拉住,琥珀眼瞳像臨終告別般死死盯住他,一絲一毫的力氣都不肯松。
“老師,求你——不要走!”
男人沒有看他,只是平靜地說:
“衣服髒了,換完就來。”
少年怔松地松開五指,沒有再攔。
沒有頭的屍體形態慘烈地倒在舒適大床上,醫生不過一瞥,就毫無留戀地扭頭離開。
這個夜晚,一切都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