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樣,你來做吧。”
吳謝:“???”
就是哪樣啊,你是要吃冰糖蜜棗還是冰鍋焦棗???
以原主的性格,自然不是言嵩說什麼他就做什麼,尤其是做菜這種事,丟臉都來不及,更不會動手,因此吳謝就面無表情站在一旁,心底則瘋狂詢問系統如果有利益驅動原主會不會給言嵩做菜,直到獲得肯定回答,他才冷笑一聲開了口:
“給你做飯,有什麼好處?”
言嵩微微一頓,好脾氣地放柔音調:
“阿謝想要什麼好處。”
“武林大會。”吳謝道,“我要去。”
言嵩沒說話,低頭玩著碧色的玉扳指——若換了旁人在這裡,看到這動作早就已經嚇得兩股戰戰,這位少莊主每次想搞事或是要殺人之前,都會做這樣的動作。
不過在熱感圖裡,吳謝只能看到人體幾何的手在動,動了沒幾下,就聽到言嵩說:
“好啊。”
隨後他手裡就被塞進一個木柄的大勺子,對方笑呵呵地道:
“阿謝若能把蜜棗做出來,我什麼都答應。”
言嵩大概覺得做菜是件很難的事情,所以也沒有要求吳謝要做得多麼好吃,只讓他“多放點冰糖”,隨後撂下加長的鎖鏈就優哉遊哉地走了。
因單身多年點亮廚藝技能的吳·空巢青年·謝同學表示:呵呵。
提飯回來的言嵩進門就聞到一股濃鬱的甜香味。
他撩開垂下的竹簾,那人正站在八仙桌前摸索著佈置碗筷,挽到臂彎的玄衫褶皺猶如堆墨,蒼白的手臂上還帶有未幹的水珠,不由恍惚片刻,只覺這人不知何時沾了凡間的煙火氣息,那渾身上下流露出來的溫柔比任何時候都要真實。
他原本無甚期待的情緒,在這樣難得的景象中也不由微微顫動起來,歪歪扭扭地攀附到冰涼的心尖上,哈出令人心跳加速的熱氣,燙得他呼吸一窒。
那人循聲望來,說出只有他夢裡才能聽到的話:
“回來了?”
言嵩心底的喜愛與憎惡皆因這句話翻湧沸騰,一時拿不準自己該如何回答,腳下踩著棉花似地輕飄飄過去了,便見桌上已擺滿一大壇做好的冰糖蜜棗,褐色的糖皮在燭光下閃爍著亮瑩瑩的光澤,看上去比他走之前做的“示範”好得多。
“你的蜜棗。”男人把手裡的筷子往前一伸,“嘗嘗。”
青年要接筷子的動作忽然停下,轉而將對方修長的手指攏在懷裡,低聲道:
“燙傷了?”
吳謝被他突如其來的關心弄得一愣,想起之前因為廚房裡溫度太高,勺子跟鍋在熱感圖裡都是紅的,他一不留神就摸了鍋,的確有被燙到,但沒想到竟然還留了印子。
“嗯。”
敷衍著想把手抽回來,奈何言嵩壓根不讓,他正疑惑對方要幹什麼,被燙傷的地方忽然傳來一陣溫熱的濡濕,有什麼又軟又滑的東西在上面掃來掃去,吳謝看著人體幾何低下去的腦袋,當即渾身一毛,拼命抽手,直到指尖被人狠狠咬了一口,這難以言喻的行為才終於結束。
拎著濕漉漉的手默然無語,吳謝掏出手帕開始清理,而過足嘴癮的言嵩心滿意足地用筷子夾起一顆棗,咔嚓一聲就咬碎了外殼裹著的糖皮。
青年吃完一個棗,男人微微俯身,似乎想聽聽他的食用感想。
“不夠甜。”青年說。
“糖漿。”對青年口味早有猜測的男人把暖酒壺開啟,現在裡面裝的並不是酒,而是粘稠晶瑩的冰糖糊,“自己倒。”
青年微笑著對著壺嘴抿了一口,起身覆住這個滿身煙火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