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容一臉驚異的看著他:“應兒是你的人?”
“是!”夏翊風淺笑, 遂轉眼看向葉闌青, “目前長安流傳‘妖女’一事, 你可有解法?”
葉闌青似是早有對策, 當即便頗為沉著道:“其一,你求娶郡主, 帶她離開長安。其二, 你親自出面解釋,但此法可能會加深誤會。其三, 無視便好。”
夏翊風莞爾,也不做回應,只恍然道:“噢,對了, 我是千兒的師兄。”
這一聲“千兒”叫得可謂是親暱,柳之祁同葉闌青的臉上皆是掩不住的震驚之色。
“你是她的師兄?”柳之祁極是驚異的看著二人。先前,他們想過無數種可能,也曾夜探沈宅確認沈千容的安全。後來得出的結論,最多的不過是這位太子殿下真的瞧上了沈千容,或是因了那座城池,有意報複,才做出這般傾慕之舉。
他們無論如何都不曾想象, 他們竟是同門師兄妹。
“正是!”夏翊風頷首微笑。
葉闌青在一側沉思許久, 陡地神色極是嚴肅道:“所以說,那三座城池那般容易收回,正是因了你們的關系。換句話說, 侵略和撤退都在你們的籌謀之中。”
此般言之鑿鑿的質問,便是柳之祁也整個驚愕住。
夏翊風神色一緊,遂下頜微垂,並不作聲。
卻是沈千容一臉不可置信的站起身,死死地盯著他微垂的眼眸:“葉闌青,你懷疑我?”
柳之祁在一旁恨不得撬開葉闌青的腦袋,看他到底在想些什麼。哪有夏翊風半分沉著,更沒有那份看好戲的心情。
“是!流言蜚語皆在杜撰,那一戰因我而起。”她冷冷地笑著,目光從未有過的悽涼。“但我不在乎,我以為你會懂,一場戰事怎會僅僅因一個女子而起?呵!葉闌青,我從未想過,不信我的人竟是你。”說罷,就甩手而去。
夏翊風瞧著被摔過的門扉晃啊晃,略張了張嘴,終是什麼都沒說。倘或他這時還要多說幾句,未免對情敵太友好了些。
夏翊風追上沈千容時,她正氣鼓鼓的走到一個僻靜的地界。
他扳正她的肩膀:“生氣了?”
“嗯。”沈千容氣鼓鼓的,眼睛都紅了。
夏翊風輕柔的摩挲著她的眼角,忍住心底泛濫而來的殺意,揚了唇角特意逗她:“那便隨我回南國,做我的太子妃。”
沈千容聞言,立時哼唧著別過臉:“才不!”
夏翊風心下雖如同被利刃刺穿,仍覺得她的模樣煞是可愛,忍不住笑著寬慰她:“傻丫頭,也就他能想出這麼拙劣的法子了,竟還能騙到你。我看那個柳之祁看得都比你清楚。”
“啊?”沈千容懵懵然的看向他,一臉不解。她只覺得萬般委屈了,哪還有心思去想所謂計謀?
夏翊風墨色的眸子閃過一抹複雜,頓了頓,終是開口道:“他若是高深些,就該自個娶了親,你便會自然而然的離開。這般特意讓人生出誤會來的手法,委實低劣。”
“你的意思是……他是故意的?”
“不然呢?你當時給他留下那封信的時候,不是知曉很可能會死嗎?如若你我勾結,怎會傻到以自己的性命做賭注?且這結果分明,最後不還是他們楚國得了便宜。”
夏翊風說罷,眼瞧著她的神色好轉些,他的語調也輕快了些,“我卻是不明白,他既是喜歡你,為何又要放棄?”
“他喜歡我?”沈千容立時頓住步子,緊緊地抓住他的袖擺。
“你不知道?”夏翊風頗是驚奇的看著她,轉而猛地拍了拍額頭,故意仰天長嘆,“哎……怕是再沒有我這樣的情敵了。”
沈千容被他逗得立時笑了出來,連帶著走路的步子都輕快了許多。夏翊風含笑看著她,眼底的殺意才緩緩褪去。
沈千容一蹦一跳著,偶爾回身,總能看見師兄像守護神一樣跟在她身後。她方才差一點就要脫口而出問他:“那你呢?你為何放棄?”
可她太清楚答案,因而隱了話語,不去傷人心。她知道,師兄必然會答:“我可是素未放棄,不過是你將我當做家人,強求不得。”
回了沈宅,夏翊風便與她道:“千兒,過幾日發一道帖子,請柳之祁和葉闌青來府內小坐。”
“嗯?”
“你信我,雄性動物在有競爭對手時,會最大限度的激發勝負欲。”
沈千容悄然嚥了口水,哪有人將自己直接稱作“雄性動物”的?
同一時刻的茶館二樓。柳之祁一臉不可置信的盯著葉闌青,雙手無奈的揮舞著,好一會兒才勉強措辭道:“我說葉闌青,將人推開的法子有千萬種,這種傷人傷己的也就你能想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