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之祁果斷倒抽一口冷氣,側臉看向葉闌青,發現他也是微有驚異之色。遂開口道:“你這般說我便有些好奇了,皇上他老人家曾經青睞的女子,到底是怎樣的容顏?”
沈千容凝著兩人狡黠一笑:“你們要看看嗎?”
柳之祁連連垂頭,哪還顧得葉闌青阻止的目光。果然,沈千容接著就道:“時機未到,你們且等著,真正的美人哪能這麼就顯露於人前?”
柳之祁一口氣悶住,險些憋著自己。好一會兒才勉強道:“沈千容,你這樣可就不可愛了,拿捏著別人的把柄,吊著別人的胃口,太不可愛了。”頓了頓,方才身子猛地後撤一些,一臉驚慌的看著她,“你不會也拿捏著我和葉闌青的把柄吧?”
沈千容輕咳一聲,糾正他:“這不叫把柄,這是軟肋。再者說,人活一世,有軟肋是多正常的事。譬如說我的軟肋是葉闌青,你的軟肋是梧秋,葉闌青嘛……”
她正說著,突然頓住,連帶著葉闌青都忍不住投來探究的目光。
沈千容這才特意凝著柳之祁嬉笑,彷彿葉闌青不存在一般道:“他這個人活得過於正經,分是非辨對錯,私心太少,萬事萬物皆可舍棄。目前看來,仍沒有軟肋。”
柳之祁冷哼一聲,甚是不屑。凝著葉闌青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到底是忍不住道:“我倒覺得他的軟肋是你。”
“柳之祁!”
葉闌青猛地叫住他,轉臉便看向沈千容,一本正經道:“既然你能夠確保不會遠嫁,那我們便也無事了,告辭!”說罷,便負手離去。
柳之祁訕訕的笑笑,只好跟上,低聲道:“走那麼急做什麼?我還想著蹭一頓晚飯,說來,她這裡的廚子做飯好像特……”
葉闌青猛地頓住,他也只好停了話語,聽他神情頗是嚴肅道:“以後不要再說這種玩笑話。”
“哪種?”柳之祁不由得悶了口氣,說來也是替沈千容憂心。
“我和她並無可能。”
“為什麼?”
葉闌青凝著柳之祁正色道:“你告訴我,為什麼你非娶梧秋不可?”
“我喜歡她,沒有她我一天都不開心。”
“可我並不喜歡沈千容。”葉闌青嗓音沉靜道,“在我的整個人生裡,有她沒她並無區別。”
“呵!”柳之祁終是忍不住冷笑,“好啊!那你告訴我,你剛才這麼著急的跑來是為什麼?”
葉闌青神色一滯,到底是一字一頓道:“她待我恩情極重,我護她一世無憂,這有何不可?”
柳之祁恨不得一口血噴他臉上,末了,終究只是拍拍他的肩膀,嘆息道:“我只是擔心你錯過。”沈千容的話他可是記得清清楚楚,如若葉闌青娶親,她頃刻離去。她是說到做到的女子,到時葉闌青再後悔,怕是為時晚矣。
次日。
南國使臣抵至長安,同時向皇上表明和親的意思。
皇上頗是大度,直接便將七王爺同十一王爺叫了出來,請南國公主挑選。此等厚待,也算免去了兩位王爺各自的不足。
那使臣卻是顧自微笑著,態度謙和的躬了躬身:“回稟貴國皇上,臣等奉我朝皇上之命確然是為和親一事,但卻不是要我朝公主嫁至貴國。而是要為我朝太子求娶一位德才兼備的太子妃。”
“這……”底下大臣不由得低聲議論。南國本就是戰敗國,本應有公主遠嫁和親。但若是為了兩國長久之計,楚國獻一位公主前去,倒也未嘗不可。
原本,皇上是做好了這番打算,但太過輕易的應允,便顯不出楚國的氣度來。
他思慮許久,正要開口為難一二,那使臣卻是又開口徐徐道:“我南國皇上以為,貴國多半不捨公主遠嫁,遂,我等代替太子求娶的正是前些日子皇上親封的千兒郡主。”
此言一出,滿堂嘩然。連帶著皇上的臉色,都乍然難看起來。
那使臣卻依是端著恭敬的姿態,繼續道:“我南國太子頗是傾慕於千兒郡主,此時已率先前去拜訪。”
沈宅。
沈千容正在後院的鞦韆上悠悠然的晃悠著,瞧見那熱烈的紅色陡地出現在眼前,差點跌在地上。
他似是頗為急切,幾步路都懶怠得走,頃刻飛身而至。
沈千容到底是沒能做好心理準備,嘴角扯起僵硬的笑意便道:“師兄……”她瞧著他一襲紅衣,默然感嘆著,果然僅有他能將各色的衣裳都穿出他狐貍的本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