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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卡芭娜的眼淚

“為什麼……”狄秋莎看著阿塔婭倒在自己懷中,心狠狠地揪緊,明明是自己動搖了她的地位,在搶奪她所擁有的東西,可她卻還擋在了自己的身前,保護了自己不受傷害。

阿塔婭痛苦的喘息著,抬手攥緊狄秋莎的衣衫,看著她充滿愧疚的眼睛,忽的釋然又無奈的扯出一絲微笑:“畢竟,只要我還是族長,就不允許我的族人受到傷害。”

狄秋莎啞口無言,心中一直迷茫的,忽得就找到了方向。

“肅靜!”

當丁晴一步步走下祭祀臺,來到人群之中,高呼一聲,混亂的人群惶恐的下跪,等待著她的指令。

“快去救治阿塔婭,必須保住她的性命!”

當幾個原住民們把阿塔婭抬走,丁晴轉而看著那個低著頭的傷人者,來到他的面前。

“抬起頭來!”

鉗制住他的原住民拽著他的頭髮強迫他抬起頭和丁晴相對。

即便徐佑成喬裝一番,但丁晴又怎會認不出他來,在他襲擊狄秋莎的那一刻,丁晴就猜得八九不離十了。

徐佑成已然心灰意冷,看著丁晴,只得淡淡地說著:“是我輸了。”

眯了眯眸子,不作過多言語,一雙雙眼睛都看著丁晴,丁晴向著人群厲喝一聲:“違抗了天神旨意的使徒,必將受到最終的裁決!”

原住民們本就因徐佑成擾亂了決鬥,傷害了阿塔婭而心存怒火,有的甚至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如今聽到丁晴此言,皆振臂高呼。在眾人的擁簇下,丁晴下令先將徐佑成壓下去,傍晚處決。

當丁晴回頭去尋找狄秋莎的身影,卻將她苦澀的笑容映進眼裡,狄秋莎站起身子望向丁晴,抿了抿唇角低垂了眉眼,讓丁晴覺得有種說不出的悲傷。

“果然,族長什麼的,只有阿塔婭才能勝任啊。”

“狄秋莎……”卡芭娜站在狄秋莎的身側,剛剛驚險的一幕還縈繞心頭,如今聽到狄秋莎這麼說,身為一個母親的卡芭娜也說不出反駁的話了,重重的嘆口氣,她明白的,終歸狄秋莎這次算是欠了阿塔婭一條命了。

“母親,我們……去看看阿塔婭吧,我很擔心她。”狄秋莎對著卡芭娜說著,攬住了卡芭娜的肩膀,沒有過多言語,用行動給予卡芭娜依靠,狄秋莎知道自己的母親一直以來在自己的身上投入了多少,如今都付諸東流,她的心中又該有多麼的失落,而之後她們母女二人,又將面對怎樣的懲處也可想而知。輸了就要受到懲罰,二人都做好了被流放的準備。而卡芭娜依靠在自己女兒的懷裡,臉色顯得有些蒼白,仿若蒼老了好幾歲,卻也是點了點頭,拍了拍狄秋莎的臂膀:“你已經做的很好了,狄秋莎,不管以後如何,母親都不後悔把你撫養長大。”

“大長老,看押罪人的工作就交給你了,傍晚時分處決,屆時請所有人再次聚集在此,以示天威。”

丁晴將其稍作誇大,身為大祭司的大長老便鄭重地行禮應下,讓丁晴也頗覺放心,便以自己為首讓狄秋莎與卡芭娜緊隨著自己一同來到救治阿塔婭的帳篷前等候訊息。

帳篷內時不時穿出阿塔婭的痛呼,三人緊張又安靜地等候著,原住民們都識趣的避讓開來,但無疑此刻每個人的心都系在了阿塔婭的身上。

終於過了好一會兒,部落裡很是德高望重的兩個醫師從阿塔婭的帳篷裡走了出來,丁晴趕忙上前詢問:“阿塔婭的情況如何。”

“傷口不深,已經止血了。沒有性命之憂,天神使徒請放心。”兩個醫師擦了擦額角的汗,先後打聲招呼便帶著幾個侍從退下了。而三人聽到這個訊息無疑都鬆了口氣,狄秋莎掀開帳篷簾向內觀望發覺阿塔婭正側目望向門口,正好四目相對,阿塔婭的面色很是蒼白,看的狄秋莎更覺自責。

“進來吧。”阿塔婭對狄秋莎說著,語氣有些虛弱,狄秋莎轉頭看了看丁晴和卡芭娜。

“去吧,孩子。”卡芭娜輕嘆一聲,而丁晴也是對著狄秋莎點了點頭,目送她進了帳篷。

“這下,就算遺憾,就算不甘,也沒有任何怨言了吧,”丁晴看著身邊的卡芭娜說著,“你和大長老之間的恩怨糾葛我不想幹預,只是你們把她們二人視為棋子一般的博弈,實屬不該,畢竟未來是她們的,不是麼。”

“棋子?博弈?”卡芭娜對這些陌生的詞彙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我的意思是,”丁晴忽得發現溝通上的代溝,畢竟所處的時代不同,斟酌了一下更為直白的說著,“你和大長老,利用她們公報私仇,難道不是麼。”

“這麼多年,狄秋莎沒能成為族長,一直是我心頭之恨,明明從小,我就一直培養她繼承我的意志。”

“夠了。”丁晴稍感不悅,“她是你的孩子,不是任你擺佈的工具,不是嗎。”

“是啊,到今天,她差點死於非命的那一刻我才明白,可惜說什麼都太晚了,害得她如今就要陪我一起遭受放逐,被放逐的人能有幾個靠自己在這荒野之上生存下來……都是我的錯,我連累了我的孩子……”卡芭娜說著說著便哽咽了起來,她的鬢角已然斑白,淚水順著那被歲月雕琢的遍佈了皺紋的眼角滑落,丁晴明白她是真的後悔了。

丁晴自然會保住狄秋莎的,但是她現在不會告訴卡芭娜,重置前的世界裡,卡芭娜曾將滿心執念寄託在讓狄秋莎去爭奪族長之位上,不惜挾持阿塔婭的孩子,如今也算是讓卡芭娜好好悔過了。

不多時,卡芭娜平復了心緒止住了淚水,而狄秋莎也從阿塔婭的帳篷中出來了。

狄秋莎走向丁晴所在的地方,長呼一口氣,丁晴雖不知她和阿塔婭具體聊了些什麼,但看著狄秋莎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丁晴也就放心了。

“今天晚上,就讓大長老宣佈決鬥的結果吧,還有……”狄秋莎看了看雙眼紅腫的卡芭娜,有些欲言又止,但最終還是決定將它說出來,“阿塔婭說希望我繼續輔佐她,但是會剝奪母親你的一切權利,但是可以不用放逐我們了,母親,請您成全我,不要再讓我和阿塔婭婭互相殘殺了,為了庫哈維齊,她比我更能勝任族長的身份。”

“怎麼會!她,阿塔婭她,竟然不放逐我們,還會留我們在身邊……”卡芭娜看向阿塔婭所在的帳篷,眼神與言語間充滿了不可置信,畢竟倘若是她奪位成功,她必定會剷除一切不利因素,讓自己過上安穩日子,但阿塔婭這麼做就好比養虎為患,卡芭娜心中不解。

“阿塔婭自是念在和狄秋莎的舊情上,狄秋莎跟了阿塔婭這麼多年,如果沒有手足情誼,即便她是族長,阿塔婭又怎會這麼奮不顧身地為她擋刀。而阿塔婭想留狄秋莎,如果不留下你,狄秋莎又怎會讓你被隻身放逐在外,你畢竟是她的母親,也就是說,多虧了你的女兒,你才撿回一條命,這麼簡單的道理都想不通嗎。”丁晴看著卡芭娜,和默默點了點頭的狄秋莎,無奈的嘆口氣,這樣對她們母女二人來說,已經是很好的結果了,到頭來只要卡芭娜真的想通了,不去招惹事端便不必殞命,在部落裡養老也能安穩過一輩子了。

“這便最好……這便最好……”卡芭娜向前幾步,緊緊握住狄秋莎的手,眼睛裡又閃爍著淚光,母女二人有太多的話需要開啟心扉彼此訴說。丁晴見狀便識趣的離開了,回去時刻關注著許珊和衛澤東的身體情況,等待著傍晚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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