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跡部砂曄掏了掏耳洞,有些不耐煩。
跡部崇輝看著他的站姿、一些小動作和那漫不經心的態度,微微的皺了皺眉頭:“看看你,像個什麼樣子!你哥長這麼大,從來沒有讓我和你媽咪操過心,你怎麼就成了這樣?”
“有一個在身邊做對比,自然是相形見絀,跡部家的完美少爺,有跡部景吾就夠了不是嗎?”跡部砂曄的話語還帶著些許的稚嫩,那些不經大腦的話脫口而出,完全沒有拿跡部崇輝的話當一回事兒。
“你哥現在這樣都是你害的,你就滅有一點兒悔過之心?跡部砂曄,驕傲可以,但是看清時候,錯了就要敢認,如果不是你,景吾會撞人?會造成櫻奈央和顧妃色的慘劇?顧妃色如果不會來,你哥這一輩子就這麼毀了,事到如今了,你的態度還這麼散漫!這麼多年了,腦子都長到哪兒去了!”
跡部崇輝突如其來的教訓讓跡部砂曄閉嘴,讓他說一切都回歸原位了不是很好嗎?他還沒有那麼的不負責任,他也是有羞恥心的,可惜他什麼都做不了。
他哥現在最不想要見到的人就是他了,他何必去給跡部找不痛快。
跡部砂曄低垂著頭,語氣倏然沉著:“我知道了,我會好好學習管理公司的。”
跡部崇輝看著他還想說些什麼,卻又覺得自己說的太多太重,可能會造成物極必反的效果。他撐著桌面揉了揉眉心,妥協道:“算了,你出去吧,明天早點起來跟我一起去公司,正式學習。”
跡部砂曄出門轉回來自己房間,有女傭端著咖啡,往書房走,跡部砂曄看著那身影,驀然回想起當初自己攔著顧妃色無理取鬧的模樣。
他固執的認為顧妃色是櫻奈央,顧妃色明明一切都知道,卻默默的承受著他的刁難,他被冤枉,她為他挺身而出,他發脾氣,她傾聽卻不勸解,仍由他發洩,收拾殘局,一切妥帖安好。
她也曾經是千金小姐,她做錯了什麼要承受這些苦難?
而今的她過得好嗎?
她是否會想過他?
跡部砂曄低嘲一聲:怎麼會呢,她怎麼會想他呢,就算真的想,那個人也只會是跡部景吾。
月華如水,清冷的月光靜靜的灑在櫻奈央的臉上,蒼白的有些嚇人。
“小櫻,睡了嗎?”櫻崎鳴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櫻奈央收回目光,走過去給櫻崎鳴開門。
“你沒有吃完飯,我給你做了碗芒果西米露,要不要嘗嘗?”櫻崎鳴的笑容慈愛,年輕的臉上盛滿了喜悅。
“不用麻煩了,已經很晚了,爸你早點休息。”
“不要緊,我明天沒有課,”櫻崎鳴端著託盤進屋,將託盤放在小書桌上,回頭沖櫻奈央招手,“過來嘗嘗,我很久沒有做了,不知道手藝有沒有退步,你幫爸爸嘗嘗。”
櫻奈央的腳步彷彿被灌了鉛一般沉重,她靜靜的看著櫻崎鳴,心頭有種莫名的感受,這是養了她十多年的父親,他還是和以前一樣年輕,這幾年他似乎沒有什麼改變,連同愛著他的那顆心都沒有任何的波動,他盡了自己所能,給了他能給她的一切。
顧妃色有一個好父親,她又何嘗沒有呢?
她的父親不像顧啟山一樣富有,比不上顧啟山的學識,他平凡卻又偉大,會親自下廚給她做自己喜歡吃的芒果西米露,會擔心她有沒有吃飽,有沒有穿暖,有沒有受人欺負,有沒有受到傷害。
她為什麼要苦苦糾結於複仇,她不是獨身一人,她還有牽掛,還有父親需要贍養,盡管,櫻崎鳴並不要求她做這些。
櫻奈央舀了一勺西米露送進嘴裡,甘甜的味道溢滿口腔,芒果濃鬱的味道佔有她的味覺。
她一勺一勺的將西米露送進嘴裡,眼淚砸在碗裡,濺起似有若無的水花。
是時候該好好收心了,那一切就當是個夢境,夢醒了,也該好好的面對現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