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冷漠的表情,姜旭陽看得清楚,上午他才去看了那個精神病,從那個精神病口裡瞭解了一些事情,也多少知道了顧妃色對他這麼冷淡的原因。
姜旭陽並沒有介意顧妃色的小脾氣,走到床邊,拉開椅子坐下。
知道她現在意識清醒,也不管她是不是想聽到他的聲音開口解釋:“那個男人是個精神病,他說的話,你不要相信。”
顧妃色哪裡知道那個精神病給櫻奈央說了什麼話,不過猜也能猜到是對姜旭陽不好的話,如果不是,以姜旭陽這麼冷的性格也不可能開口給她解釋。
顧妃色沒有理他,繼續閉眼假寐,姜旭陽以為顧妃色還是在生氣,解釋的也更為詳細:“我從沒說過自己救過你,當年我們認識,只是因為你撞了我的車,我把你送進醫院而已,至於你失明,也不是因為我,只是藥物使用不當而已,而那個叫許安琪的,我確實跟她有過一段,但都是認識你之前的事情,認識你的時候我已經三十歲了,就算我說自己是不知人世的純情男人,你也不可能會相信的。”
不好意思,如果是櫻奈央搞不好真的是會相信的,當然她顧妃色是不會相信的。
顧妃色依舊沒有搭腔,姜旭陽也不是個喜歡過多解釋的人,但凡是他能解釋的,他已經解釋過了,相不相信是顧妃色的事情,顧妃色不信他說再多也是枉然。
兩人僵持的氣氛太過尷尬,姜旭陽想起醫生的囑咐,伸手去拉顧妃色的手,徐徐的說:“孩子沒有以後還會再有,你不要太傷心。”
不好意思,她真沒什麼傷心的,又不是她的孩子,再說了我跟你又不熟憑什麼給你生孩子,幸好孩子是沒了,如果還在,指不定她什麼時候會找個時間去打了。
這樣最好。
顧妃色抽回自己的手,放到被子下,側著臉不想再聽姜旭陽的廢話,完全擺出一副送客的架勢。
“媽下午過來照顧你。”姜旭陽繼續說,顧妃色這下轉過頭,張嘴問出了心中的疑問,“我爸呢?”
顧妃色的話沒有聲音,只有嘴巴動了動,顧妃色不確定姜旭陽是否看到了自己的口型,又張了張嘴,再度做出了與剛剛相似的口型,這一次,帶著一點兒嘶啞的聲響:“我爸呢?”
姜旭陽頓了頓,思考了片刻,臉不紅心不跳的撒謊:“你上次被下毒差點兒失聲已經氣得他腦血栓住院了,我怕他受刺激,沒有告訴他,你知道他身體不好。”
顧妃色唇角扯出一抹嘲諷,她昨天明明聽到了他和宋遠的對話,他們說把小少爺安葬在了顧老先生的墓旁,盡管她不願意把這個顧老先生和自己的父親聯系在一起,可她就是這麼自虐的想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他去世了,是吧。”她張了張嘴,開口依舊無聲。
姜旭陽的手指微僵,冰冷的目光筆直的射向宋遠,宋遠站直了身子一直搖頭,不是他說的。
突然的安靜,無異於預設。
“麻煩出去。”顧妃色平靜的陳述,面無表情之下暗潮湧動。
櫻奈央可以回去認回自己的父親,她卻連自己父親最後一面都見不到。
“救命,不要……”
“求求你,放過我……”
櫻奈央受夢魘所困,跡部聽到她的聲音,翻身起床,開啟燈,扣住她的肩膀,使勁的搖她:“顧妃色,你醒醒!”
“給本大爺醒過來!”跡部狠狠的掐著她的肩膀,可是搖晃並沒有什麼作用,他按照醫生的方法,嘗試去掐她的人中,沒過一會兒櫻奈央便被疼痛刺醒,她咳了兩聲,漸漸轉醒。
跡部見她醒了,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拿起床頭的撥盤電話,撥通了家庭醫生的電話:“少夫人醒了,你上來一下。”
打完電話,跡部將室內所有的燈都開啟,剎那間暖黃的燈光照亮整個房間。
房間是歐式建築風格,乳白色大理石支柱,金色繁雜浮雕勾邊,牆壁四周均懸掛著名家畫作,空間寬闊的房間擺放著紅木衣櫃,暗紅色的地毯花式繁複的地毯從門口綿延鋪至床腳,整個房間都透露著奢華。
櫻奈央還有些不太適應這光亮,適應了黑暗的人突然來到這般光亮的世界多少有些難受,她半遮住眼,緩了一會兒才適應這光亮。
等她放下手,打量四周的環境,跡部已經端著一個茶杯走到她的面前:“先喝口水。”
跡部穿著一套紫紅色絲綢長袖睡袍,胸口的肌膚敞露著,白皙的肌膚在燈光下顯得瑩白透亮,他的面容精緻,眉眼上挑,帶著讓人難以挪開目光的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