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君廟。
祭祖的活動遲遲沒有進行到下一步。
身為如今陳家身份最高貴的渤海侯,乃至於本該上臺致表的世子,都不見人影。
等候在外面的陳氏族人,不論是嫡系還是旁系,但凡五服之內的,都老老實實地候著。
天色有些陰沉,陰雲籠罩著天空,即便是初夏時節,也不算太熱,倒是時不時有些涼爽的風吹過。
他們穿著統一的玄色服飾,站在露天的漢白玉祭壇上,莊嚴肅穆地氛圍緊緊握住了每個人的心絃。
族長是個鬚髮全白的老頭子,上了年紀,拄著根木質柺杖,眯著眼睛,靜靜地等著。
他不發話,誰都不能隨便出聲,這就是祖制,長輩對於晚輩的絕對權威,俗稱家長制。
即便是擁有侯爵之位的渤海侯和錦江侯,在這位族長面前,也擺不了威風。
論國法固然是侯爵尊貴,但是國法之外尚有普世道德代表的論理,關起門來很多時候家法比國法還要大。
兩位君侯,在老族長面前,少不得也要躬身請安,道一句“老祖宗”,很多無關緊要的地方也要給老人家幾分體面。
當然,僅限於無關緊要之處罷了。
“四叔爺,這,接下來是不是該到了致辭的時候了,我們都等了一刻了,是不是讓人去催催?”
一位陳氏旁系族人擦著額頭上的汗水,小聲地在老族長耳邊說著。
“嗯······”
帶著鼻音,老族長睜開了眯著的眼睛,渾濁的雙眼看了看天,又看了看身後。
雖然族人們依舊站得很好,但是老於世故的族長一眼就看出了他們的心不在焉。
他緩緩點了點頭,道:
“去吧········”
這個族人悄悄離隊,從一旁繞道,抄小路,去了後殿。
後殿不算遠,很快他就走到了。
後殿通體用大理石砌成,大門是厚重的實木,上面鑲嵌著一對黑玉貔貅,雕刻的栩栩如生。
他上前握住兩個銅環把手,正要拉起,就聽到裡面傳來一陣激烈的爭辯聲。
·········
“陳宏”站在後殿中,與一人搞的等身真君神像對視著,雙手攏在寬大的袖子裡,神情平靜而淡漠,看不出表情來,一雙漆黑好似黑珍珠般的眸子裡,倒映著常人看不到的現實,好似在無聲地與神像在溝通。
他穿著玄色的長袍,不是那種祭祖的樸素服飾,而是邊緣有暗金色絲線勾勒出點點星辰的奢華服飾,妝點神秘感。
與此同時,他的背後,是一隊全副武裝,穿戴著重甲,持劍佩盾,排成作戰陣列的衛士以及·······幾具倒在血泊裡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