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衡忽然想起昭平那日在平府密室和他說的,據宮中秘典記載,杏林谷最後出現的地方,很可能是漠北。
他剛想開口提醒非歌,卻忽然感到心口一悸,登時彎下了腰。
兩人失色去扶他,銅雀叫道:“少主!怎麼回事?是……金縷曲又發作了?”
晏衡捂著心口痙攣了好一會兒,在非歌和銅雀兩人共同輸送內力的情況下,才漸漸緩過氣來。他接來銅雀遞過的熱水抿了一口,嘆息道:“是,也不是。我今晚叫你們來,就是想說這個。”
竟然不是壁畫?銅雀蹙眉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這心法完本,和晏家留傳下來的那殘本相比……”晏衡眯起眼來,搜腸刮肚了好半天,卻只找出了一個詞,“很詭異。”
“怎麼?”非歌一把抓過了晏衡的手腕,摸起他的脈。
晏衡道:“若不是重合的部分是完全一樣的,我真懷疑這本也是假的。因為晏家那本殘缺的部分,在這本裡,所書寫的行功運氣之法,簡直和我一直練的那套徹底相反。”
“徹底相反?”銅雀不可思議道,“這怎麼可能呢?”
晏衡愁眉不展:“我拿到書以後,方才在回來的路上迫不及待翻了兩眼,我以前練的金縷曲是有漏洞的,因此我太急著知道完整的心法是怎樣的,便按照它上面的口訣稍稍嘗試了一下,沒想到才提了口氣,立刻引來不適。不知道還要不要繼續練下去了。”
“這……”銅雀也猶豫不決,“或許是少主你看得太匆忙,或者之前用金縷曲,逆轉的真氣在作祟,才引得你不舒服?”
這時非歌終於放下了晏衡的脈,開口道:“真氣確實又開始沖撞了,明日恐怕會爆發一次。”
銅雀點頭:“如此,少主就先別想這本金縷曲的事了,先把這次難關度過去。之後再慢慢嘗試吧?或許因為你體內逆轉的真氣太盛,提氣時才不順的。”
“也對……”晏衡半信半疑地看了桌上那本書一眼,“過兩天,我再仔細看看吧。”
“嗯。”銅雀按了按晏衡的肩,“少主今日早點休息吧。”
銅雀和非歌告退時,銅雀忽然停在門檻前轉頭問晏衡:“少主,那個小謝,你瞭解他麼?瞭解多少?他,真的可信麼?”
“他……”晏衡不自覺地嘆了口氣,“總之不是敵人。”
銅雀見他如此說,也不再多言,點了點頭,退出去準備合上門,剛關了半截,又聽晏衡輕輕說了一句:
“他是謝無秋。”
“嗯。”銅雀慣常性的點頭,然後,突然反應過來晏衡說了什麼,猛地抬頭。
“您說什麼?!”
“謝無秋,就是謝無秋唄,江湖中有幾個謝無秋啊?”
謝無秋隨手把玩著鐵劍,走到一間臥房面前,用目光丈量了一下從這到晏衡屋子的距離,差強人意地點頭:“我就要這間了。”
流觴根本顧不上他後面說什麼,之前他在蒼崖山下聽見晏衡叫他“謝無秋”三個字,只覺得這名字太耳熟,直到剛才才忽然反應了過來,立即驚跳三尺晃著謝無秋的肩問他是怎麼回事。
“你是謝無秋?你真的是謝無秋?探丸借客謝無秋?”流觴不依不饒地在他身邊盤旋。
“你不是已經死了嗎?現在是人是鬼?!你是假冒的吧!你怎麼可能是謝無秋!”
謝無秋偏頭躲了一下流觴熱情地快貼上來的臉,皺眉道:“讓讓,哎,去給我找塊抹布來,你看,全是灰。”
“怪不得你會蒼崖劍……那你怎麼來十二樓了!你是不是想報複蒼崖山?!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