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哪兒?”
“這是……什麼地方?”
“我記得自己不是剛剛還在網咖裡打遊戲嗎?掏出了我本命的石頭人,直接用輔助位carry全場,在黃金局活生生打出了21/3的資料,打到最後對面連基地都不管了,一心想要來殺我——我本來能逃走的,但就是因為突然斷電,然後眼前一黑……”
“……對啊!為什麼突然之間整個世界就沒有聲音了?!”
“為什麼……這裡這麼憋悶?”
一連串的疑問從心中泛起,林映用盡全力,終於睜開眼睛,接收到了來自外面的光線。
唔……
很刺眼。
很昏暗。
兩個完全背離的形容詞,卻都可以用來描述林映此時的感受。
很刺眼,是因為這具身體的本能反應,很昏暗,則是他活了這麼多年後所形成的描述性思維的直觀敘述。
非常弱小。
這是林映的第三個感受,也是他對於這具身體的感受。不論如何,此時的他莫名有一種從開闊的房間驟然來到狹小的匣子的感覺,無比逼仄,無比狹窄。
“我變小了……”
林映心中產生了這樣的明悟。
而且不需要過多的描述,林映下意識地已經明白——自己成為了一個嬰兒。
“呀咧……”
林映在心中輕輕地罵了一聲,然後奮力睜大了眼睛,不斷強忍著眼淚,終於勉強適應了這種光線下的環境。
接著,他便看見了一張面龐。
——一張女人的面龐。
溫柔,寧靜,有一種守護般的美麗。但卻閉著眼睛,彷彿已安詳地沉睡。
但是從她額間不斷滴下的血液,還有毫無氣息的身體,可以讓任何人明白,她已經死了。
不需要其他任何人來告訴自己,林映愣愣地看著她的面龐,從她臨死前死死抱住自己的舉動,以及周圍昏暗且泛著石渣灰土氣息的環境,還有那種與生俱來的血脈的感應中,林映完全懂得了——這就是自己的母親。
這具身體的母親。
而就在這個女人抱著自己的身體的四周,堆滿了磚岩石塊與渣土。看起來就像是經過了一場地震一樣,但從倒塌的痕跡中,很容易就能讓人發現這是外力摧毀導致的。
一下子,一種既非怒火,也非痛苦的感情在林映心中升騰了起來,彷彿糅雜了一切負面的情緒,又好像什麼都沒有,只有一種異樣的平靜。
“不管是誰殺的你……總有一天,我會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林映在心中這樣想到。
然後他用盡全力,伸出手,用嬰兒的——那隻纖細柔弱的手臂輕輕撫上了女人的還殘留著血液的面龐,一下一下,輕輕地擦乾淨了。
不顧自己手上滿是滑膩難聞的血液的味道,林映看著女人變乾淨了的面龐,咧嘴一笑。雖然在這種環境下,以嬰兒靈敏的嗅覺聞見血液的味道簡直是災難,不過……就算自己手上沾再多的血,只要能擦乾淨她的臉,那就足夠了。
這樣想著,林映打了個呵欠,然後便沉沉睡去。
臨睡之前,他模模糊糊地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