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臉迅速恢複成了冰塊狀,要不是周圍那些驚異望著他們的目光,宋早幾乎要以為他剛剛那石破天驚的大喊是她做夢時聽到的。
孰不知,面前這人心底得意:還算姓邵的這回出的主意不像上次一樣,一點用都沒有。看來,宋縣君不吃“情信”那一套,而是吃“死皮賴臉”這一套,這一回,應該走對路子了吧?
只是,接下來該怎麼死皮賴臉?大鄭朝戰無不勝的軍神秦將軍又犯難了:征服一個女人,真不比打一場勝仗簡單!
他決定,回去後趕緊讓赤霄把邵文盛從京城拎到這來,這一回,這廝無論如何也要幫他把宋早拿下!
宋早萬沒想到秦牧瞧著稟性高傲,該不要臉時那臉皮能馬上甩在地上踩得稀巴爛,她真是小瞧他了!
看來裝聾作啞這法子不能用了,宋早垂下頭來,冥思苦想:該怎麼打退這廝的這一波進攻呢?
寒風在兩人之間來回穿梭,每肆虐一次,便要帶走身邊的溫暖一分。宋早漸漸覺出了身體的發冷,她搓了搓胳膊,有點想回去了。
耳邊聽秦牧道:“這幾天我看了天氣,說不定會有霧淞,不如我們往前走走,找找看如何?”
宋早正要說冷,身體忽而一暖,秦牧脫下身上的大氅,罩在了她身上。
宋早臉又是一紅,風聲送來了身後竊竊的笑聲。她也不敢看是誰在笑她,捂著臉,逃也似地一拉韁繩,夾著馬腹朝遠處飛奔離去。
秦牧不急不緩地先環視了一圈:很好,經過這一回他追逐宋早的事,想必京城裡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人,都應該有了數。
這些天,他應付同僚朋友們介紹的五花八門的姑娘家已經厭了。至少這一回叫他們知道,自己已經有了中意的姑娘,也不枉他專意來這一趟。當然,更好的是,這姑娘也中意了他……
秦牧望向那道火紅的身影,驅著大黑追了過去。
宋早雖沒騎多少回馬,但她能力特異,與身下的馬配合頗佳。她自己不覺得她騎得有多快,但等回神過來,發現天地茫茫,竟似只剩下了她一個人。
不是吧?!
宋早驚慌地勒轉馬頭,卻見秦牧拉著大黑的韁繩,在風雪中靜靜立在她身後一丈遠處,沉默地看著她,如同未曾遠離。
她的心忽然安定下來,對他莞爾一笑。
白雪紅衣,麗人回首,烏發翠眉,漫天霜雪彷彿融化在那純澈驚豔的笑容之中。
說不出的風情,說不出的動人。
她的風情似曾相識,她的動人原來早已深潛於心。
秦牧一下呆立在原地,混沌二十六年的腦海豁然開朗:喜歡,原來這就是喜歡!原來啊,他早把她放在了心底。
他的心開始卟卟狂跳,幾乎和著熱血快要炸開,滿心滿眼都是眼前這嬌豔如紅梅,俏美如精靈的姑娘。
他想起她的肆意,她的俏皮,她說謊時微皺的鼻子,她心虛時會偷偷地咬嘴唇……原來,他是這麼地瞭解她,又是這麼的關注她啊!
他怔怔看著咬嘴唇的姑娘驅馬向他馳來,耳邊是她甜脆的聲音:“秦將軍,沒有霧淞,我們回吧。”
宋早的這一笑,便如點化的鑰匙一般,秦牧不再需要任何人的指點,便知道該怎麼做了:“不,你再往前走一段路,前面有條河,河邊才會有霧淞。”
這倒也是。
不過,出來了這麼久,宋早有些怕林陽公主會擔心。聽見秦牧的勸說仍是搖頭:“不了,天色不早,我得回去了。”
“好吧。”
宋早愣是從這簡單的兩個字裡聽出了委屈,她眨眨眼,扭頭去看他,卻正好看見秦牧撥轉馬頭,留給她一個帥氣的後腦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