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劉狗剩在賭博嗎?”
“賭博?那是什麼?”姜黃馬不解地問道。
“你不知道賭博?賭博就是——”棗兒也卡了殼。該怎麼跟一匹馬來解釋賭博這個概念呢?
她跟以前那些同伴相處時已經意識到,那些馬大部分只會簡單表達一下他們的需求,少數像大黑這樣聰明的不是沒有,但棗兒跟他們說說吃吃喝喝等跟他們有關的事,他們的智商是夠的,可聊到再深一點的話題,他們就沒辦法理解了。
沒有經歷過,沒有啟蒙過,再聰明的動物也很難理解他們所沒接觸過的世界。
不提棗兒最後是怎麼跟姜黃馬解釋賭博的,她從姜黃馬這得到的資訊就是:他沒看到劉狗剩賭博,那個跟劉狗剩交易的人是在馬房外的巷子裡跟他見面的。
不過,能同時得到這麼多溫馴可愛,天性溫良的馬兒們的厭惡,劉狗剩還真是個人才。
不管劉狗剩嚇成什麼樣,總之,這一天下午,馬房裡大家都很開心。
馬兒們是開心欺負自己的惡人被整了。
棗兒開心自己認識了更多新朋友。
大黑也很開心,因為他的棗兒小美人兒十分大方地把劉狗剩留下的飴糖全部送給了他!
他樂滋滋地對棗兒道:“小美人兒,看來你還是心疼我的,我沒想到你會把糖全送給我。真甜,你真的不要來一塊兒嗎?”
棗兒一臉嫌惡:“少來,這些糖可不是我送你的,是你找我要我才給你的。還有,你真的不覺得上面沾了馬糞很惡心嗎?”
“不會啊,”大黑快活地甩著尾巴:“這麼白這麼香,怎麼會沾了馬糞呢?”
劉狗剩用摸了馬糞的手去開啟糖紙,誰知道他開啟的過程中有沒有摸到糖啊?
棗兒這麼一想,滿心的惡心勁又起來了,再看大黑馬香噴噴的吃相也淡定了不少。
她轉過頭去,就看到她的另外一個鄰居——那匹髒兮兮的大白馬,她半蜷著身子,頭歪在另外一邊,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棗兒看了一會兒,忽然覺得不對:大白馬好像躺在那一下午了吧?大多數馬兒們可是連睡覺都不躺下的,而且她雖然來了沒兩天,可大白馬第一天是一直站著的。她突然躺下,該不會是病了吧?
棗兒叫了她一聲:“喂,你沒事吧。”
大白馬沒吭聲,頭也沒回。
她面對的是馬房盡頭的牆,因此,棗兒也沒辦法喊別的馬幫她看看大白馬的情況。她怕大白馬沒聽見,走近了兩步,舉著蹄子,拿馬蹄鐵在木柵欄上扣了幾聲,又喊:“飛白,你沒事吧?”
大白馬還是沒出聲。
棗兒豎著耳朵聽了會兒,只聽見大白馬呼吸彷彿很急促很大聲。
這下,連大黑都發現了不對,他朝她這邊走過來,伸著頭望:“飛白是不是病了?”
棗兒正要說話,白毛棕馬已經性急地道:“先叫人來看看吧。”說完,他就開始“嘶昂嘶嗚希律律”地扯著嗓子叫了起來。
然而,白毛棕馬叫了半天,劉狗剩那家夥就跟死了似的,連個頭都沒冒。
好在不久之後就是騎兵遛馬的時間了,秦牧一來,棗兒就咬著他的衣服把他帶到了大白馬的柵欄前。
秦牧已經知道自己這匹馬聰明非凡,並沒阻止她莫名其妙的動作。再加上他也馬上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大白馬,這下,不用棗兒提醒,他就知道該怎麼做了。
他推開柵欄的門,用手試了試飛白額上的溫度,又翻開她的眼皮看了看,就對候在外面的赤霄一臉凝重地道:“你把棗兒先帶回家。還有,吩咐下去,今天的馬,沒領走的都不許再領了,領走了的,找人追回來。再使人快把張倌人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