棗兒到底沒拗過熱情高漲的秦牧,仍是扭扭捏捏地從了他。
大漠裡風沙重,水源更是珍貴,難得鎮上唯一的客棧有一口井,怎麼能不用上?何況棗兒整天在風沙裡打滾,之前一直沒顧上,少說也有十來天沒洗澡了。
也怪秦牧說法有異,人家給馬洗澡叫刷馬,他偏偏跟人類一個叫法,都叫洗澡,害她生生想歪了,差點以為他要對自己醬醬釀釀不可描述呢。
做馬這些日子,棗兒早想開了。不就是有人幫忙搓澡嗎?不就是搓澡的人是個男人嗎?有什麼大不了的,反正她穿著一身皮草無所畏懼。
不想開能怎麼滴?沙漠裡連條河都難找,難不成要她自己甩著尾巴蘸著水把自己刷幹淨?哎,馬生已經多艱,何必自找麻煩?
棗兒閉著眼睛,自暴自棄地想:男神的搓澡技術可真不錯,不輕不重的力道恰到好處,還會輕聲給她唱歌助興,真體貼。
……嗷,那裡不行!
突然,棗兒像被電了一下一樣,猛地一個箭步跳開,夾著屁屁怒吼:“咴!”摸哪兒呢,臭不要臉的!
媽噠,要不是她閃得快,就要被這家夥摸光光啦!別的馬倌給馬洗澡都是隨便沖沖就算了,這人什麼毛病啊,連人家的屁屁都要洗!
秦牧嚇一跳:“好好的,這是幹嘛呢。”不過也洗得差不多,見棗兒突然乍刺,秦牧嘀咕一句,見她實在不願,就不再強求。
他三兩下除掉所有衣衫,只貼身留著條褚紅色犢鼻短褲,就手將剩下半桶水澆到身上,舒服地長出一口氣。活動一整天,又給棗兒洗澡,他早出了一身臭汗,再不洗澡,身上都犯餿味了。
棗兒已經陷入了呆滯中:男神濕身了!男神在她面前脫光光玩濕身了!
棗兒感覺臉上燒得發燙,要不是有毛擋著,恐怕早跟燒熟的蝦子一個色了。
男神給她洗了澡,男神還在她面前脫光光給他自己洗了澡……
今天過得好刺激!
棗兒直到被牽進馬棚都還暈乎乎的,然後她就看著秦牧將衣服穿好,拿一根條帚將馬糞草屑什麼的清掃幹淨,隨即抱著劍合衣躺了下來。
躺了下來?這是個什麼操作?棗兒眨眨眼睛,恍然大悟。
男神要睡馬棚!難怪剛剛店小二旁敲側擊地問他什麼時候來取馬,他沒作聲呢,原來他早打了這個主意,他根本沒有別的去處!男神……他真的這麼窮?窮到連間房都住不起?
棗兒雖然是匹馬,也知道,只要秦牧肯出錢,外面有的是肯讓他借宿的民居,他何必委屈自己,住在馬棚裡?
秦牧見棗兒久久不動彈,閉著眼睛拍拍身邊的空地:“還不快睡?”
多想無益,反正她現在已經是男神的馬了,當然是男神讓她幹什麼,她就幹什麼。
棗兒望著秦牧寬闊的肩膀,咕嘟嚥下一口口水,長腿一邁,跨過柵欄,順從地躺到了他的身邊。
馬棚裡的馬不少,也不知秦牧做了些什麼,那些馬全被他趕到了另外一邊。不過片刻,竟然被他清空了小半的馬棚。一人一馬躺在那裡明明再打個滾都沒問題,可棗兒才剛剛臥下,秦牧長臂一伸,撈住她的脖子,還把整個人都掛到了她身上,口中還喃喃道:“這樣好,暖和多了。”
棗兒:“……”又想踹人了怎麼辦?
作為一匹耿直的顏馬,棗兒默默看了一會兒秦牧那張英俊得可以當銀子用的臉,那張臉上滿是疲憊和放鬆,她想了又想,終究沒忍心把他從自己身上攆起來。
讓棗兒沒想到的是,秦牧分外適應自己睡在馬棚的生活,十息不到,竟然就打起了呼嚕。
這人,真是怪啊……棗兒噴出一口氣,歪著頭也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