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穆桂英才道:“死生有命,不可得而禳之!”言罷淚如雨下,一陣陰風吹來主燈立刻撲滅。諸葛山顫聲問道:“那玄衣人和那硃批...。”穆桂英道:“地府陰司傳諭,明晚就要啟程,不可逆天而行。”諸葛山聞言,臉色大變淚水順著臉龐如雨而下。穆桂英出了帳,令人撤去帳篷收拾了祭物。然後強打精神返回穆羽房中,眾人見她臉色不好,又見外面帳篷撤去,都心中明白卻不忍多言,只是一個個淚流滿面。
穆羽此時又覺得十分無力,他看到女兒憔悴的臉龐。不禁自責道:“不讓你白費力氣,你卻不聽,從小你就是個犟脾氣,有了這般年紀還是老樣子,我真拿你沒辦法啊。”穆桂英一把抱住穆羽痛哭失聲道:“都是女兒沒用,竟然眼看著爹爹卻無能為力,真是枉為人也!”穆羽咳嗽了一陣,喘息道:“胡說八道,你怎麼沒用了?我穆羽的女兒是巾幗不讓鬚眉,是女中豪傑。我沒有兒子,卻勝有兒子。”穆瓜道:老爺,別說了讓我叫你一聲爹爹,行嗎?”穆羽笑道:“倒是我失言了,孩子我早就把你當我的兒子了。”宗正等五人道:“爹爹怎麼說沒有兒子,難道我們不是你的兒子嗎?”說完五人齊齊跪下口稱爹爹。穆羽此時也不禁淚水橫流道:“孩子們,自打你們上山起,便是我穆羽的親人了。如今我有了你們這幾個好兒子,就是死也閉的上眼了。”諸葛山此時輕輕的走到了穆羽的面前,他望著這個曾經把自己從野外救回來的老英雄,是的,這個老英雄老了。但是當年他那魁梧的身軀,剛毅的面容在自己的眼裡,是救命菩薩一股的存在啊!現在自己有了一身的本事,還不是因為這個老英雄當年給了自己第二次生命嗎?可是現在這個老人卻要永遠的離自己而去了。自己卻不能力他做點什麼,真是令人尷尬極了。唯一的能做的,就是把自己雄渾的內力紡織他輸進去,讓他能與大家多聊一會吧!
諸葛山握住了穆羽的手,這是一隻怎麼樣的手啊,皮包骨頭青筋暴露。這隻手當年手提大刀,曾經上陣殺敵的,可是現在是冰涼無力的。諸葛山運動內力,透過掌心相抵把內力給穆羽送入體內。穆羽感覺到了,他感覺到一股雄渾的力量進入了自己的氣脈,自己的氣息立刻有力了。穆羽笑了,他望著諸葛山道:“小山子,你是這幾個孩子中最機靈也是最有本事的一個。當年你一下子失蹤了,讓我好不傷心。英子也不跟我說實話。大家都誤解你。可是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你不會讓我失望的。果然,後來我才知道你被英子派到敵國去了。孩子不容易呀,你給咱們山寨可是爭氣了。我能有你們這些好孩子高興啊!”這時,楊文廣過來給穆羽遞到手中一碗棗花蜜水。穆羽喝了兩口讚道:“桂英和我都喜歡喝這個水,這是山寨自己的水,甜的很。”說了這幾句話,穆羽又有些疲憊了。諸葛山和文廣扶他躺下,很快便睡著了。
大家陸陸續續的退出了屋子,欠留下穆瓜和文廣在裡面。諸葛山對穆桂英道:“大小姐,老爺如今已是油盡燈枯,你可要做好思想準備呀。”穆桂英垂淚道:“都怪我沒有好好陪陪他,現在想侍候爹爹卻沒有時間了。”秋菊勸道:“大小姐,既然如此我們就抓住這最後的機會,陪老爺走完最後的一程,讓他老人家高高興興的走吧!”穆桂英眼前一亮道:“對呀,明日給他準備歌舞,讓他再看看他的山寨的風采。”扭頭對趙藝道:“趙叔,咱們山寨的文藝這幾年還興隆嗎?”趙藝是山寨的大掌櫃,聞言道:“大小姐,至你走後,山寨的曲目冷淡了不少。但是,每年的除夕夜都會組織歌舞曲藝的,這個確實是沒有改變的。”穆桂英道:“那就好,準備一下,明日讓我爹爹再看一眼吧。”趙藝答應一聲,擦了擦眼淚去準備去了。
第二天,穆羽的精神出奇的好。他自己穿衣下床並走出屋子,在大家的陪同下登上了後山。從這裡可以一覽穆柯寨所在山巒的一切景物。山風吹動看著穆羽的鬚髮,讓這位老人看著更加清瘦。穆羽喃喃低語:“再也不能縱馬臨陣了。”做為一員武將,不能上陣殺敵當然是最大的遺憾,但是誰又能拗得過歲月的煎熬呢!從山上下來,穆羽又去洗了個澡,坦言洗一下一月來的汙垢。等他洗漱出來後果然不一樣了,倒有些年輕時候的瀟灑模樣,只是清瘦了些。當眾人簇擁著穆羽坐在舞臺前,觀看歌舞時,湖陽公主自告奮勇的登臺,在紅玉和秋水的協助下演唱了好幾支歌。不得不說這丫頭有其母許銀鈴的遺傳基因,許多本事是與生俱來的。穆羽看的目瞪口呆,竟懷疑是不是銀鈴來了。
看罷歌舞劇,已經是日頭偏亞。穆羽此時已經是氣息微弱,眾人把他扶入房中躺在床上。穆桂英抽噎著問道:“爹爹,你感覺怎麼樣?”穆羽搖了搖頭沒說話,良久睜開眼睛道:“桂英,我想單獨與你說幾句話。”眾人一聽,人家父女二人要說話了,都知趣的退出了房間。穆羽見眾人走了,才強打精神問道:“英子,我問你,你要實實在在的回答呀!”穆桂英突然意識到了一種不妙,忙謹慎的答道:“爹爹,你問吧我實話實說就是”。穆羽看看穆桂英蒼白的臉,無力的道:“你到底是誰?這麼多年了,你我也算父子一場,能在我臨死的時候讓我死個明白嗎?”聞言穆桂英倒吸一口涼氣:原來穆羽早就懷疑了。但是為什麼這麼多年來他一直不問呢?想到這裡,穆桂英道:“爹爹你為什麼這樣說呢?我一直是你的女兒呀,你怎麼懷疑我呢?”
穆羽道:“我的女兒雖然也生性好動,但是她可沒有造大炮蓋樓房安暖氣的本事,你到底是誰,我的女兒那裡去了?”穆桂英黯然落淚道:“不錯,我不是你的女兒,可是這麼多年了,我和你父女相稱又可曾怠慢過您?”穆羽道:“這倒是沒有,我只是想知道你怎麼會取代了我的女兒。”穆桂英道:“我也不想這樣啊。可是我正在路上,忽然之間被車撞了一下,然後就成了你的女兒。我說話你肯定不信,但你知道嗎,有些人有些事不是自己能做的了主的。我們那裡叫這樣的情況為穿越,你能理解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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