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薛遙知道他說的是實話,這價格確實沒幾個賺頭,何況人家能高價散賣。
掌櫃的湊近了問:“方才那位爺臺似乎真的嫌價高了,敢問您家老爺究竟要收多少糧食?”
薛遙看著掌櫃,嚴肅地開口:“您誠心交我這朋友,我也不跟您說虛的,咱家老爺要收的糧食,估『摸』著夠貴行兩年的儲備。而且不是一回生意,往後每年秋天都要來收,若是老爺看中您家的誠意,往後也許會把您家糧行定為專供,長期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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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櫃的眼睛瞬間睜圓了!
薛遙笑了笑,端起茶抿了一口。
掌櫃的好久才回過神,低頭想了會兒,緊張地看向薛遙:“謝謝兄弟透『露』這樣的商機,還想請兄弟幫個忙,這事兒先別去其他糧行透風,我後晌就去找東家仔細商議一下!這五萬石糧食,價格還可以再議,咱們可以一文不賺讓給你們!只希望您家老爺明年收糧,務必從咱們糧行調三成以上。”
太子爺已經找到了合適的江南庭院租住下來。
薛遙回去稟報時,發現劉公公先一步跟太子說了情況。
與薛遙分頭後,劉公公先後去了兩家糧行。
得知兩家都沒有多餘的存糧,劉公公就回來了,建議太子爺即日動身去浙江。
薛遙本想讓太子支開劉公公,單獨稟報緊急情況。
奈何劉公公是皇上的人,太子不方便刻意提防,薛遙只好當面說了情況。
“浙商趕在我們之前收走糧食,很可能是為了哄抬糧價,恐怕有『奸』人把咱們需要大量收糧的訊息捅出去了。”薛遙老實說出自己的猜測。
太子聽聞訊息後臉『色』並無異樣,顯是從劉公公那裡提前得到了訊息。
果然,劉公公立即笑道:“殿下瞧瞧,這小公子給嚇的,往後替殿下辦事,他還得多磨練磨練啊。”
薛遙猜到他一定是對太子爺說了什麼,便問到:“公公的意思是,浙商哄抬糧價,無關緊要?”
劉公公彌勒一樣的笑臉上,透『露』出嘲諷與不屑,清了清嗓子解釋道:“咱家剛剛已經問過其他糧行,來收糧的浙商不止一個,至少有七家。就算他們要哄抬糧價,那也得賣的出手啊!江南不比北方乾燥,糧食多放一年都得黴它幾成,浙商吞了這麼多糧,想出手的心比咱們可急多了,只要晾他們一晾,別說哄抬糧價,虧本他們都要出手!”
薛遙一聽,腦門上汗都要急出來了。
劉公公這話說得是很有道理的,而且他確實經驗老道。
薛遙要不是看過原著,肯定就信了他的邪,難怪太子被忽悠住了。
說起採購壓價,太子完全沒經驗,皇帝派給他的這個太監忠心又懂門道,自然能博得太子的信任。
“事情肯定沒這麼簡單。”薛遙抬手擦掉額頭上的汗,憂心忡忡看向太子:“殿下,就算浙商哄抬不了糧價,咱們收購中等糧的價格也不可能低於五百文,明方糧行兩成上等米八成中等米,願意五百四十文給咱們,幾乎是分文不賺,買下來一定不虧。”
“五百四十文?”太子轉頭看向劉公公。
劉公公笑著問薛遙:“怎麼變成五百四十文了?又少了三十文?看吧,咱家早說了,糧商們會爭相讓利,這還沒耗他,就自個兒降了三十文,薛公子稍微耐下『性』子,遲早能降到五百文。”
薛遙一怒之下看向胖太監:“公公,這價格是我誠心跟那位掌櫃談下來的,並不是他為了搶生意自己壓價。其他糧行您也去了,知道這金陵的糧行都被浙商掏空了,他們的存貨剛好夠散賣到明年,誰會願意以成本價讓給咱們五萬石糧食?他們賣給浙商的價格都比這貴二十文!您認為,高價屯糧的浙商會願意虧本賣給咱們嗎?況且,究竟是那些浙商耗得起,還是災民耗得起!咱們有底氣跟他們耗嗎!”
“你……”劉公公被他一句話唬住了,面紅耳赤的說不出話來。
“說得好。”太子爺站起身,一雙丹鳳眼略帶笑意的看著薛遙:“你小小年紀,思慮卻十分周到,孤相信你的判斷,去領銀子,帶人取那五萬石糧罷。”
劉公公不甘地想要勸阻:“殿下……”
“謝殿下信任!”薛遙躬身領命,剛轉身,就看見六皇子一臉欣喜地衝進大廳。
“大哥!大哥!瞧我買到什麼了!”六皇子轉身急急招手,讓侍從把自己買到的低價糧食搬進來,欣喜萬分地告訴太子:“這裡一共三十袋中等大米,集市上要賣六百五十文錢,您猜我只花了多少?”
太子哪看得上區區三十袋大米,但也不想掃了六弟興致,就故作好奇地配合道:“多少?”
“您猜一猜嘛!”六皇子得意極了。
太子無奈地笑了笑,隨口道:“六百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