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常寺,弘寂回寺中覆命。
遠空大師正在打坐,弘寂侍立在旁,也隨著默默打坐。
良久,遠空大師睜開雙目,含渾的雙目凝視著弘寂,“為何如此做?”
“一念天堂,一念地獄。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弘寂語氣堅定。
“阿彌陀佛,你既然選擇以身入局,便是十分相信那人。”
“此人是友非敵。”
“天下萬物,相生相剋。若為芸芸眾生,也是時候幫上一把。”
醒卉宮中,楊飄已經回來,小翠正在與素月一同為瑾瑤調製鳳仙花膏子染指甲。
楊飄此時可沒有那麼有閒情逸致,“小翠,”楊飄湊到她身邊,“跟你說個事兒唄。”
小翠停下手頭的活計,扭頭看看她,“啥事兒?”
“來!”楊飄招手讓小翠出來。
素月撇撇嘴,“什麼了不得的,又不是偷漢子,還瞞著我!”
小翠將滿是鳳仙花的手舉到她臉前,“信不信我把這抹你臉上。”
素月嫌棄地別過臉去,“快走快走,一會兒去晚了相好的要走了。”
小翠瞪了她一眼,朝著楊飄的方向跑了出來。
“小姐,做什麼神神秘秘的,素月那個丫頭老是取笑我。”
楊飄不知從哪兒搞了個大布袋,她伸手將袋子裡沉甸甸的東西取出來,原來是一團大鐵線,還纏成了一圈一圈的,她將鐵線圈舉給小翠看看,“我有事兒求你。”
“這是什麼啊?”小翠接過來掂掂,還挺沉,“說,什麼事兒。”小翠雖與楊飄是主僕,但更像姐妹和朋友。
“你是不是跟小北走得挺近的?”也許是楊飄問得太過直白,也許是小翠早已對小北芳心暗許,她騰地一下兩頰緋紅,“你,你到底要說什麼?”
“哈,我還沒說什麼呢,你看你臉都紅了,你是不是喜歡小北啊?”楊飄越往上湊,小翠越不好意思,乾脆將臉捂住,“啊呀,小姐,你要說什麼啊。”
“我現在就給你們創造一個見面的機會,如何?”楊飄壞笑著,指了指鐵線團,“今晚出宮去藩王使館找他,以你個人的名義,拜託他幫個忙。”
“什麼忙?”小翠將手放下來,臉色還是紅紅的,像熟透的蘋果一般,煞是可愛。
“據我所知,小北輕功很好,九州之內,少有人能出其右。深夜之中,避開金塔守衛耳目,攀上金塔塔頂,沒有問題吧?”楊飄先是將小翠的心上人大誇一通,再說出要求,
小翠心中怯怯。“這,這可是南都啊,金塔不是守衛森嚴嗎?這,危險的很啊。”
“對於小北那個級別的高手來說,這個是小意思啦。”楊飄繼續捧。
“他真的不會有危險嗎?”小翠還在猶豫。
“他只要速度夠快,危險就追不上他。上去塔頂之後,把這個線圈開啟,纏住金塔頂端,將鐵線的一頭指向天空,大概三尺左右,就可以了。”
“那,我試試吧。”小翠又想見到小北,又擔心他的安全,有些為難,“為何不告訴王爺,你一開口,他就會安排幫手的。”小翠還停留在梁州的那個階段,不管怎樣,風風雨雨陪伴了三年,她認為王爺才是最可靠的那個人。
“此事不可聲張給王爺知道,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也要告訴小北今晚的行動,純粹是你個人要找他,讓他保守秘密。這樣才能最大程度保證小北的安全,懂嗎?”
“小姐,你到底要做什麼?小翠現在越來越看不懂了。”小丫頭嘆息了一聲。
“小翠,相信我就好,只是這件事事關重大,我不能全部都說,對你不利。”記得剛來安熹時,楊飄就曾對小翠如是說,如今,也是如是說,相信我就好。
小翠點點頭“嗯,我信你。你總是能解決問題。”
小翠將布袋背在身上出了宮,有人問起,便說是替瑾瑤公主送東西去藩王使館。
及至傍晚,小翠來到藩王使館,又見到永王府眾人,都倍感親切。
“小翠姑娘,此番是來作甚?”王柏庸還是那副文縐縐的樣子,
“王統領,小北在嗎?”小翠此言一出,臉又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