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梧鏘揣著藥瓶,一路上小心翼翼,怕被人發現。
到了府中,傳喚親衛沈從,親自去請太醫院張太醫前來。
張太醫到來時,周梧鏘將他引入密室,拿出小藥瓶,遞到他面前,“勞煩張太醫鑑別一下,此物是何藥製成?本王務必要複製此藥。”
張空極在太醫院中是製藥配藥方面的翹楚,也是二皇子的線人,負責將內有紙條的逍遙丸送去給媃翊的侍女阿皎,當然,他也是攬月教教眾之一,逍遙丸的成癮者。因此,周梧鏘從不擔心張太醫的忠誠。
張太醫輕輕倒出一點點藥水,放在平盤上,研開仔細用鼻子嗅嗅,從藥箱中取出一個小藥瓶,在平盤裡加入一點點粉末,隨著時間一點點流逝,張太醫一籌莫展,緊鎖的額頭上盡是細密的汗珠。
“回殿下,老臣實在不知此物是由何種藥物調配而成,無能為力啊。”
周梧鏘冷哼一聲,“你可是全安熹最有名望的製藥聖手,怎麼連這個藥都沒有辦法破解?不是跟本王誇過海口,什麼樣的藥,到了你手中,都能仿製的嗎?”
張太醫抖抖索索地擦汗,“敢問殿下,此藥主治什麼病症?聞著不像藥味,倒是……倒是有一股黴味……”
“混賬。”周梧鏘長袖一甩,莫非……林炳燁騙了自己?這個念頭在腦海中一閃而過,隨即被他否認,這不可能……“此藥不是治病用的,而是可以改變人的認知,讓人變得敏銳聰慧。”
“此藥微苦,古怪非常,不像是中原會有的藥。”張太醫坦誠地說,“可否給老臣一點時間,老臣細細查閱典籍?”
“給你三日時間,如若研製不出……這個月的逍遙丸就別指望了。”周梧鏘冷冷地道。
“是……”張太醫拿著藥瓶欲走。
“慢著,”周梧鏘拿出一個一模一樣的瓷瓶,倒了一點點給他,然後收回那個原本的瓷瓶,“你只能帶走這些。今日的事,要是走露了一星半點……”
“老臣懂的,懂的……”張太醫忙不迭地回答。
七月十五,中元節,安熹各地,祭奠祖先,祈求庇佑。君王周現親臨太廟,文武百官,各地世子,誥命妃嬪,皇室宗親均要到場,一時間,皇家禮隊浩浩蕩蕩出行,宮牆之內則難得一見地冷冷清清。
楊飄雖為華章郡主,但尚未正式冊封,雖為名義上的準太子妃,但並未大婚,因此身份特殊,不需要隨行。
周現率眾前腳一出宮門,她便後腳進了宮,以找孫太醫檢視皇后駐顏藥材為名,進了太醫院。
太醫院此刻也是冷冷清清,除了值守的一二人之外,並無其他人等,孫太醫作為最為擅長外傷的太醫,也隨行前去了。
周圍靜悄悄,楊飄將目光鎖定在太醫院的檔案館,要翻閱十五年前那場瘟疫的病案記錄。
因為每一年的病案都有歸檔,楊飄很快翻閱到了十五年前年的記錄,但是從年頭翻到年尾,也沒看見一星半點有關瘟疫的介紹。
要麼是這部分內容絕密,被人調走了,要麼是,這場所謂的瘟疫根本就沒有發生過。
透過周梧鏘的自述,她更傾向於後者。無論如何,她要去千禧宮看看。
出了檔案室,路過一間配藥房時,楊飄察覺到有人聲。這個時候,太醫院各個地方都空無一人,為何獨獨在此處有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