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霸王自從聽說要被押到義王府他姐夫府上,便求饒不迭,完全沒了氣焰,也不知道跪著哭嚎了幾千聲姑奶奶求瑾瑤放過他,瑾瑤從沒跟這樣人打過交道,便問王柏庸和小北該怎麼辦。
小北私下告訴瑾瑤,“再不濟也要一路押著他,等到了南都皇郡再放,不然這孫子又使陰招,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瑾瑤便不再理睬楚霸王,下了官道,假裝往義王府的方向去。
楚州以南便是南都皇郡,南都皇郡土地肥沃,良田千頃,是九州之中最為富庶安逸的地方,此地由南都皇室掌握,沒有封藩。因此到了南都皇郡便算是到了家鄉。
楚州分為南北兩部分,有南北方的明顯差異,從北到南,已能慢慢感受到氣候逐漸慢慢轉為潮熱。
楚州北部有宜林鐵礦,楚參家的祖墳應該就是在採礦的時候被遷走了。楚州南部並無什麼大礦,民眾還是靠農耕為生。
這一日便來到棲霞鎮,棲霞鎮因傍晚時分,晚霞千里,如虹似瀑而得名,是以棲霞鎮的晚霞值得一看。素月與小翠早就蠢蠢欲動,要一睹風采,因此傍晚便去棲霞鎮最大的客棧歇宿。
瑾瑤想象中的棲霞鎮,應是民風淳樸,人民安居樂業之地,一路上卻很少見到行人,偶爾出現的幾個也是目光呆滯,瘦骨伶仃。此時正應是農忙時節,一路上路過田間地頭,也鮮見農人勞作。
車隊入住的客棧名叫棲霞客棧。生意也是慘淡至極,難得遇到一單大生意,店中掌櫃如獲至寶,殷勤相待。
瑾瑤被素月小翠攙扶著下車的時候,一些小孩子陸陸續續圍了上來,看到瑾瑤她們環佩叮噹,遍身綾羅,都站住細看,瑾瑤看到這些孩子,做為母親的她便想起喬治來。
喬治太小,這一路便沒有帶著他,瑾瑤看到這些孩子們,一臉溫柔。看到孩子們衣衫破爛,面黃肌瘦,有的連鞋子也無,如乞兒一般,煞是可憐。便對小翠說,給孩子們一些糖果點心。
小翠安置好瑾瑤,便去給孩子們分發糖果點心,小北和她一起。一路上,小翠一直對他照顧有加,小北也對小翠心生好感。
一群孩子眼見有人拿糖果點心來,便立在原地不動,小的看上去只有兩三歲,大的也不過七八歲,小翠摸摸最小的孩子的頭,溫柔地問,“寶寶,你多大了?”
最小的孩子猛地後退,“你他孃的才是寶寶,老子都六歲了。”
小翠吃了一驚,這孩子小小年紀,滿口髒話,而且六歲的孩子個頭居然跟不到三歲的喬治差不多高,小北見人欺負小翠,想要出聲,小翠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算了。
小翠笑笑,繼續分發糖果,剛把盒蓋拿下來,孩子們便一擁而上,一搶而空。不知道是哪個調皮鬼,一把擼下小翠的鐲子,孩子們鬨笑著撒腿就跑。
小北一見小翠受了欺負,還被搶了鐲子,馬上來追。這群孩子彷彿商量好了一般,往各個方向逃竄,一轉眼就消失在巷子中。
小北盯住那個領頭的半大孩子,單追他一個,雖然自己功夫了得,奈何巷子錯綜複雜,找到他頗費了些功夫。半大孩子很快被小北逼到了死角。
“鐲子還回來。”小北不願跟熊孩子廢話,伸手要東西。
“哥們兒,行啊,能追得上我霹靂小旋風。”半大孩子吊兒郎當,沒一點兒正形。“那女的跟你什麼關係啊,讓你這麼拼命。鐲子嘛,恐怕你有命追沒命拿。”
說話間,四處的巷子角,垃圾堆,牌坊後面,陸陸續續出來很多孩子,身上都是髒兮兮,瘦骨嶙峋,眼神卻如豺狼一般,讓人不寒而慄。
小北一生遇敵無數,卻從未與孩子交過手。
“鐲子拿來。別逼我出手。”小北心中已經開始打鼓,真動起手來,傷了這些孩子,他也於心不忍。
“弄他!”“小旋風”一聲令下。
數百個孩子朝小北撲去,瞬息即至,招招陰狠,都是奔著取人性命去的殺招。粘上就抱住,抱住就咬,不咬下肉來絕不罷休。
小北從沒見過如此駭人的孩子,冷不丁胳膊吃痛,驚出一身冷汗,幾個鷂子翻身,躍上房頂。
“小旋風”尚在找尋小北的蹤跡,小北從房頂一躍而下,揪住“小旋風”後領,拎起就又飛上房頂,幾個起落,人已在數街之外。
“小旋風”罵聲連天,不堪入耳,小北扛起他,撕了塊衣料堵住他的嘴,方回到客棧。